总捕头呼吸一滞,脸色跟吃了苍蝇一样恶心难受。
石长老面无表情的接道:“况且我等不偷也不抢,反而积极捉拿飞贼,此事许多客栈住客都是亲眼所见。”
“官爷一来就刀剑出鞘,一副兴师问罪的模样,怎么,大唐律令还规定,非官差不得见义勇为,捉拿贼寇?”
“你……”
总捕头被接连抢白,心下大气,偏偏对方展现出来的身手,却让他不敢轻举妄动。
当下也只是恼怒的道:“既是见义勇为的侠士,为何拿下女飞贼后不送官究办,也不将贼赃交还失主,反而请女飞贼进屋谈话?”
李飞满脸正义凛然的道:“自然是意图盘问出那女飞贼来历,弄清其老巢所在,好将之一网打尽。”
总捕头闻言一愣,手中举着的横刀,不由自主的就放低了几分。
他狐疑的追问道:“果真如此?”
李飞断然道:“千真万确。”
总捕头道:“那可有问出结果?”
李飞叹息着摇摇头,懊恼的道:“惭愧,也是在下大意,那女飞贼着实狡猾。”
“她假意束手就擒,令我等放松警惕,进屋后突然发难,使计脱逃。”
总捕头一股怒气顿时直往头上冲,声音几乎是从喉咙中憋出来的道:“你把我们当傻子?”
李飞认真的道:“绝无此意,当时那女飞贼一进房门便洒出迷烟,又以暗器燕子金镖阻了我等一阻。”
“我等猝不及防,竟被她从窗户逃了出去,我们一位同伴已经追出去,誓要追回女飞贼盗走之物。”
“我等一片行侠仗义之心,竟被人如此恶意揣测,当真是令在下心寒呐。”
“……”
总捕头张着嘴,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那女飞贼擅使燕子金镖,这是没错的,可他也知道,李飞说的话不尽不实。
以对方展现出来的武功,若动手未必能拿下对方,说不定还会伤亡惨重。
所以拿下对方严刑拷问是不用想了,可自己若就这么回去,却也没法交代,这可如何是好?
总捕头僵着脸沉默片刻,忽然道:“还未请教,诸位从何而来,如何称呼?”
李飞用眼角余光瞥了瞥林月如,她立时心领神会。
当下上前半步,主动开口道:“家父苏州林家堡堡主林天南。”
总捕头面上大惊失色,心里却是一喜,连忙还刀入鞘,抱拳躬身道:“原来是林大小姐当面,失敬失敬。”
这下他总算不用再进退两难,苏州林家堡,在江南那就是个庞然大物,黑白两道都得给其几分面子。
便是扬州刺史也需礼让三分,扬州太守在人家面前,也许连话都说不上。
至于他自己,在林家堡面前那就是个屁。
便在总捕头为可以有个交代而暗喜,那富商满脸绝望之时,一道人影忽然从天而降,落在李飞身侧。
却是李逍遥返回,他手中提着那个包袱,道:“大哥,那女飞贼太狡猾了,眼见甩不掉我,便故意将这包袱往河里抛去。”
“我没办法,只能先拿回包袱,结果等我接住包袱跃回去,女飞贼已不见踪影。”
“我的……我的包袱。”富商一见自己的包袱,不由双目圆睁,由绝望转为欣喜若狂,急忙上前,便要拿回自己的包袱。
林月如手一抬将他拦住,道:“等一下,你说这包袱是你的就是你的?”
富商大急道:“这就是我的啊!我可以清楚说出这里面有什么。”
林月如好整以暇的道:“即便这包袱是你的,我现在也不能还你。”
富商一张胖脸涨得通红,怒道:“凭什么?就算你是林家大小姐,也不能众目睽睽之下侵吞我的东西吧?”
林月如杏眼圆睁,叱道:“你说什么?”
一旁的总捕头也声音凉凉的道:“说话小心些,林家堡生意遍天下,家财万贯,富可敌国,大小姐会看得上你这点东西?”
富商呼吸一滞,只觉一盆凉水兜头浇下,却是敢怒不敢言。
林月如冷哼道:“看来你对大唐律法是一无所知,本小姐就说给你听听。”
“原本只要能确定这是你的东西,我们把它还给你也就是了,根本就没那么多麻烦事。”
“因为你若没有报官,那我们帮你追回失物的行为,便属于私人行为,最多算是我们见义勇为,行侠仗义。”
“可是你报了官,那就大不相同,现在这包袱乃是贼脏,也是日后定那女飞贼罪的罪证,你怎么能就此拿回去?”
“依照律法,这包东西我们得先交给府衙,然后等到府衙抓住女飞贼,以之为罪证,定了女飞贼的罪后,你才能拿回。”
说完这番话,她看向总捕头问道:“我说得可对?”
总捕头抱拳躬身,十分狗腿的谄笑道:“大小姐所言极是,看来大小姐对大唐律令了如指掌,在下佩服,佩服。”
说完胸膛一挺,一副公事公办的模样对富商道:“你既上府衙报案,府衙也已立案,于情于理,这包袱都应先上交府衙,等本案结案之后,你再来领回失物。”
“这……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