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无隙剑却一点一点被取了出来。
眼看着连剑尖都要离开解剑石了, 淳宁君露出了癫狂的笑容。
“哈哈——哈哈哈哈——就让我看看这天下比我的脸还惨的样子!”
可就在那一刻,无隙剑忽然一震,将淳宁君的双手都震出血来, 它一个转身,飞了出去。
那一刻, 无意剑海倾压而下!
哪怕是在远离无意境天的地方,都能听见咆哮的剑意。
百姓们疯狂奔走, 高声呼喊。
“天塌下来了——天塌下来了——”
草木折腰,万山如遇重负, 江水静止般流速缓慢……
可就在舒无隙一把握住无隙剑的那一刻,剑海逆流而起, 云翻气腾, 化作巨大的洪流。
路小蝉御剑站在一旁,看着舒无隙站在悬边,将倾颓的无意剑海收了回来!
那磅礴之势, 舒无隙灵气全开, 仿佛与这片剑海融于一体,号令天下剑意!
这天地浩荡的景致,路小蝉半晌都回不过神来。
“淳宁君,你真的以为取下我的剑,就能放出混沌吗。”
舒无隙看着淳宁君, 目光冷肃。
路小蝉几乎认不出淳宁君的灵气, 只有漆黑一团, 仿佛无底深渊。
淳宁君转过身来, 她身上的黑色斗篷随风而去,露出了她美貌无双的真颜。
这时候,凌念梧、渺尘元君等人已经御剑赶来了。
莫千秋看见淳宁君,冷笑了一声:“这女人的脸,怎么比一千多年前还让人讨厌了呢?”
淳宁君没有丝毫惧意,哈哈大笑了起来。
“太好了!真是太好了!我想见的人这一回都见着了!也省得本君还要一个一个去找你们!”
这张狂邪狞的声音,完全不属于女人。
路小蝉将灵气凝聚于双眼,细细辨认,猛地一惊。
“她被魔君附体了!”
“魔君?哪一位魔君?”
莫千秋心想,当日在西渊,邪神混沌座下的魔君戮厉和靡旖都被炼化了,控制淳宁君的这一位又是谁?
是谁都不重要,手握无隙剑的舒无隙灵气全开,一道剑阵直冲淳宁君,大气涌入其中,出阵果敢而无情,所谓气吞山河便是如此!
路小蝉本以为这道天阙剑阵,不仅魔君妄刹将被炼化,淳宁君的身体也会被摧毁,却没料到天阙剑阵所出之千军万马都冲杀进了淳宁君的双眼之中。
如此强大的剑阵,舒无隙却控制的细致入微,丝毫不差!
魔君妄刹被这股强大的力量一点一点剥离出淳宁君的体内,就看见她复原的脸正一点一点回到恐怖的样子。
“是你!是你!我有今日,都是因为你——”她看向莫千秋,执恨难消。
淳宁君的躯体已经不可避免地被舒无隙的剑阵摧毁,如同流沙一般一点一点脱离她的身体,而她体内的妄刹则恶狠狠道:“你的执念也就这么一点罢了!要来何用!”
淳宁君费尽心机来到了莫千秋的面前,她已经血肉离散,却执着地伸出手,要掐上莫千秋的喉咙。
“你有今日,是因为你自己。与我何干?”莫千秋的声音漠然而冷淡。
他轻轻吹了一口气,淳宁君睁大了眼睛看着莫千秋,忽然意识到了什么恐惧无比,可一切都已经晚了,她化作尘埃,消失不见了。
本以为妄刹会仓皇而逃,却没想到他竟然来到了舒无隙的面前,晃了一圈,邪灵之体形成了路小蝉的样子,或笑,或闹,惟妙惟肖。
“泱苍君,你在这孤寒之地一待就是数千年,日月星辰周而复始,如同千年湖泊了无生趣,直到路小蝉蜻蜓点水……你那么想要独占了他,和他长厢厮守,你与他之间再无旁人也无旁骛,现在不就是最好的机会吗?”
路小蝉大吃一惊,妄刹胆子未免太大了,竟敢当面挑衅舒无隙?
“我路小蝉就在这儿呢?谁告诉你我不愿和他长厢厮守——”
路小蝉气得丹元都要炸了,剑花一挽,直接拨开了腰间太凌真渊,大水入阵,直冲向妄刹!
舒无隙却很平静地抬起眼来,看着妄刹,仿佛看着曾经的自己。
“我已经拥有他了。千年万年,我与他之间本就没有旁物。”
那一瞬间,舒无隙眉心的太凌净空咒被催发释放了出来,纯澈空灵,妄刹被震荡了出去,又被路小蝉的剑阵所困,痛苦不已。
“妄刹不愧是邪神混沌座下最难对付的魔君,我们都是仙门之中修为至高者,竟然还容它一再挑衅!”
“是因为它炼化了灵藤‘千里婵娟’的万年灵气……邪气大涨。”路小蝉试图将妄刹困在自己的阵中。
此时的舒无隙正单膝朝着不死树“奉天”的方向,低着头一手撑着剑,一手覆在地面上,他的灵气渗透入玲珑寒玉之下,似乎探查感知到了什么。
渺尘元君和莫千秋同时出手,剑阵合一,却未料到竟然被妄刹给挡下了。
舒无隙转过身,目光冷了下来,用寒凉之极的声音开口道:“你竟妄想释放混沌——”
路小蝉看着舒无隙周身灵气不再收敛,与浩瀚的无意剑海融合于一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