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文纳斯留下了少数巫师看守他们的矩梯。”总不能告诉多尔顿他们昨天夜里才在教堂碰了壁,尤利尔还为此做了一夜的噩梦。『灵视』能让他在不打草惊蛇的情况下获得讯息,唯一的缺点就是过于消耗魔力。
他把艾肯交给多尔顿。
暗夜精灵对人类的幼崽没什么特别的情感,但多尔顿轻拿轻放,仿佛在对待玻璃上掉下来的一片薄霜。
“你喜欢小孩?”他的动作挺滑稽。在灰翅鸟岛见到多尔顿前,卓尔给尤利尔的印象几乎就是那种传统意义上的通缉犯,他们穷凶极恶、狡诈阴险,思维逻辑与常人不同,或者根本就是死灵法师纽厄尔那样的人。这是谣言带来的刻板印象。尤利尔更习惯依靠眼睛和誓约之卷来判断他人是否可信,但这种印象与目睹的事实出现强烈冲突的时候,他还是觉得很有趣。
“不比婚姻更讨厌。”卓尔边回答边没入阴影,“反正他也没威胁。”
『你刚刚不敢进屋』索伦指出。
“好吧,某些时候确实有。”他承认,“下次给婴儿换衣服时千万别给我开门。你们占星师不能预料到这孩子什么时候要尿裤子吗?”
庭院沉浸在一片安宁的晨雾中,插在门外的头颅也都消失不见。再次来到这里,尤利尔却无法假装自己仍旧是为这些女孩带来福祉。他说服自己这是必要的过程,就像战争到来时,你要么妥协要么反抗,结果都是一样的:大多数人为谎言、假象和宣扬的口号死去,少数人在梦里一无所知地丢掉性命。一笔烂账。没人算得清。这么看来,克洛伊塔的避战方针或许自有其道理。
他本不打算揭穿什么,但南娜的结局让他改变了主意。假如结局注定无法更改,那起码也该让人们清楚真相。我并非是盖亚的骑士。
潜入修道院的过程没惊扰到任何守卫,只有鸽子被无形的魔力惊飞。多尔顿向他解释『影袭』的原理,有关元素和神秘之类。尤利尔在使用『绝对指令』时从没考虑过这些东西,他只需要念出“说明”——也就是魔咒,神秘便受魔力的引动而实现。
『绝对指令』也是同样。在尤利尔向多尔顿解释自己的魔法和职业时,他也表示很难理解。但不论如何,当尤利尔利用『影袭』和神术结合无声无息地进入修道院后,暗夜精灵只能接受他的解释。
他们沿着走廊寻找,搜索礼堂和后院,在缭绕蒸汽间隐秘的穿梭。修女们身着统一的亚麻长裙,这稍微增加了寻人的难度,很快尤利尔意识到这些陌生的面孔中没有自己要找的人。
“教会多半派人来过。”他猜测,“他们把这里的神职人员全换了。”
多尔顿带来了新情报:“我在礼堂听见院长和一只夜莺密谈,他们提到巫师和矩梯之类。没准学派巫师把她们送到铁爪城……或者其他什么地方去了。我们最好问问清楚。”
于是他们找到修道院的新院长。她比巴恩撒修女面貌慈祥些,也更年长,尤利尔发现她居然是个神秘生物。
“学派巫师在教堂设立矩梯。”在誓约之卷的效用下,她迟缓地说,“他们驻扎在总部,需要床铺和餐厅。我奉命来照料这里的孩子。”
“原本在这里的修女呢?”
“她们回到教会总部,听从巫师大人们的安排。”
尤利尔弄不明白这跟巫师有什么关系。夏妮亚·拉文纳斯阁下目前正在骑士海湾收拾残局,学徒找教会的麻烦多半会遇上她,但那也不该是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