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她。”
“镜子?”
“我用『灵视』进去过一次。”尤利尔观察着乔伊的表情,“当时我和罗玛在六指堡的穿梭站,外面有佣兵在进攻塔堡。有个黑巫师帮了我们,现在看来他是打算将我们一网打尽……总之,我忽然发善心决定帮他们看守矩梯,就顺带用魔法看看会不会有人再潜入进来。”
年轻人面不改色。可既然尤利尔看到过进入镜子后的未来,他也就无从否认。“我在圣卡洛斯遇到过拉梅塔。她支持反叛军攻打红墙。我的首要目标是叛军首领,于是没多关注她。她曾在战斗中用镜子更改了星之隙的坐标。为了避免再次上当,我便通知总部暂时中止了矩梯阵列的运行。你怎么知道拉梅塔的?”
“是黑骑士。他又来找我。”
“我确信他不想找你。他为什么,誓约之卷?”
“是索伦告诉你的?”尤利尔一直将羊皮卷随身携带,用以恢复魔力。在河下寻找乔伊的工程量令人绝望,他采用了最效率的方法:即用『灵视』搜索不同的区域,然后借助羊皮卷续航。这样可以将每一次搜索的时间压缩到一秒以内,并无需担忧体力问题。
事实上,尤利尔从昨晚到早晨总共只下潜了两次,第一次是在他想到这个办法之前,第二次是他在梦境中看见了乔伊后。事情似乎变得简单起来,可结果尤利尔还是不得不在凿开他附近的冰块上耗费了大量体力。
“我在微光森林寻找罗玛时遇到了梅布尔·玛格德琳女士,她是自然精灵,也是个织梦师。梅布尔女士保存着白夜骑士托付给她的一本『忏悔录』。黑骑士在布鲁姆诺特劫走了教会的圣典,那是另一本『忏悔录』。”尤利尔展开羊皮卷,“我在那里第二次遇见他。最后一次是在银顶城的盖亚教堂,他可能以为我携带的誓约之卷是第三本『忏悔录』,但它不是。”
“他不是为这个才把誓约之卷留在你手上的。”使者似乎比学徒更肯定。
“我从来弄不清楚他们的想法。”尤利尔凝视着金色的神文。“不管怎样,他姑且算是救了我一命。当时与我同路的十字骑士艾科尼和他的同伴抓住我,以便要求你保守教会的秘密。后来阿兹比修士听闻你死了,决定以恶魔的名义烧死我。”
白之使瞥一眼他的伤处。“你忘了霍布森。”他讥讽,“我并不意外他们会这么做。别告诉我是无名者救你出来的。”
“我杀了他。”学徒坦白,“阿兹比修士能够察觉到誓约之卷的特别之处,我利用誓言杀了他。”
足足有五秒钟,乔伊什么都没说。“你并不后悔。”
“我为此而来。”尤利尔按在羊皮卷上,缓缓抽出那把由字符构成、富有动态的黄金之剑。整个过程他没感受到魔力的减少,只有恶魔火种为神秘的降临而震颤不休。“清除教会的杂质,我只是这么做而已。”
“你还把教会当成故乡么?”
“我这么做不是为了教会。”在艾科尼从背后偷袭、剑刃刺穿他的那一刻,这个念头就发生了扭转。“而是为我自己。为与我有着相同命运的那些孩子。”
“你会改写他们的命运。”乔伊的蓝眼睛里映出篝火的赤红亮色。他忽然没头没尾地称赞了一句:“你生来就是要做这种事的,尤利尔。你的魔法,你的灵魂,这是你的使命——改写未来。”
“如果每次都能像现在这样及时赶到,那我很乐意接受它。”尤利尔没去看这个最近被自己改写命运的家伙,转而把注意力放在烤鹬鸟上。“你饿吗?”
导师拔开一瓶圣水的盖子。“你的伤口需要处理。把它放下。这不会让你有胃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