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非是我走错了方向莱蒙斯看到自己的导师就在通往出口的道路上时,下意识地以为自己不小心出了差错。
“莱蒙斯”爱德格主教还记得前不久他才给自己传讯,“等一等,我想安格玛隧道应该不至于建成环形。”
他掌心的光团升起来,在半空转了一圈,又落回去。这个把戏般的小神术被普遍用于辨识方向。只是看效果,它似乎没有起到应有的作用。“现在我们前后都是南边。”主教说。
“我们失去了方向。”圣骑士长一把抽出杜兰达尔。他意识到问题没有出在自己身上,那一定就是隧道的问题了。
枢机主教沉默了片刻,“祂在邀请我们踏入真正的神秘之地。”
莱蒙斯不奇怪导师能发现这处秘境的源头。“只有那里才有出口。”他不着痕迹地瞥了一眼身后跟随的骑士们,与对女神完全不同的愧疚再次袭来。我把他们带入了绝境吗露西亚保佑。
此时他还不清楚自己的心情与学徒不约而同地重合了。圣骑士长肩负起这份责任已有十数年之久,他本以为自己心如铁石,可到底正义的天平一端还是盛上了本性带来的怜悯。
足音在石壁上回荡。他们只能不断向前进,山洞好像永无尽头。当莱蒙斯走出隧道的一刹那,他只看到夜空中空洞却依旧明亮的一轮黑月。
脚下是旋转的石质阶梯
靴子踏在雪地上,帕因特几乎能感到积雪咯吱咯吱的试图钻进自己的脚趾间。那是一种不寒而栗的黏腻感觉,但也是错觉。实际上只有被汗水浸湿的羊毛袜子贴在脚底,挤压时传递出一种不舒服的绵软。
该死的小鬼。他已经不知道说了多少遍,该死的小鬼。“我们找遍了大半座山。”他忍不住嚷嚷起来,“他们是躲进鼹鼠洞里去了吗”
“就算是这样,我们也得把他们找出来。”金胡子说。
杰特一声不吭,表情麻木。
又走了一公里,矮人觉得自己筒靴里都快被雪灌满了。他抖掉积存在绑腿褶皱里的令人厌恶的湿漉漉的雪花,却不慎一脚踩进了凹坑。帕因特想要咒骂两句,可他刚想说“该死的雪山”,就想到约克和尤利尔还在山里,这种话最好还是不要说出口。
于是他重重叹了口气,重新在一块平石上站稳。
“我们不该和使者分开走。”凯希也把这句话说了几遍。他的金胡子结了层霜。“现在我们连他都找不到了。”
“没准使者大人早就回镇上了。”佣兵杰特满腹牢骚,“把我们留在山上卖苦力。”
矮人则想着他们与使者分开时,后者还是大松了一口气的样子。“我一分钟都不想在他旁边呆下去了。”杰特低声告诉帕因特,“他身边比霜之月的雪山还冷。而如果月亮没出差错,现在还应该是收获之月的开端。”
有时候矮人也是这么想的。
使者在冰地领的环境中更加步伐轻盈,好像所有的重量都压在了冒险者们身上。但矮人确信他其实是时刻注意着他们的,因为杰特刚抱怨完,他就提出了分头行动。
“我们之间没有通讯的手段。”凯希反对,“这个办法会浪费很多不必要的功夫。”
“我要去找圣骑士团。”使者告诉他们。“用金杯和宝藏的消息交换失踪者的下落。”
“圣骑士团怎么会知道他们的位置”矮人不禁插嘴。
“让他们找人”金胡子凯希比他反应快。他碾碎胡子上的霜片。“我还是那句话,使者大人,露西亚的信徒一点也不好打交道。”他的言语中透出些难以言喻的复杂意味。“枢机主教也来到了冰地领,他们不会乖乖听话。”
“他们会。”年轻人不容置疑地说。他解除了隐身的魔法,仿佛是要证明自己不会在光辉议会面前藏头露尾。那对深邃的蓝眼睛里刮起暴风雪,可它们的主人就跟岩石间的油松一样固执。“否则我就把金杯变成金块。”他忘记自己原本是要用精灵宝藏来交易了。
帕因特觉得自己完全跟不上对方的思路“那如果议会要找的不是精灵宝藏呢”
“我就用占星师的方法告诉他们,他们要找的东西就在宝藏里。”使者回答。
苏尔特在上,你赢了。矮人无言以对。他领会到年轻人的真实含义是“在我找到我的学徒前,你们别想完成任务”。这跟从圣骑士长手里抢东西一样蛮不讲理,可既然使者觉得自己能对付枢机主教,那也就随他去了。
金胡子也这么想“那就在此分别吧,大人。”他清楚克洛伊塔不惧怕光辉议会,但诺克斯佣兵团没必要招惹那些狂信徒。“祝我们好运。”他委婉地说。
“我会记得你们的援手。”使者也承诺。
埃兹海恩斯还是驻守者的时候,克洛伊塔也派遣使者来过四叶城的小酒馆。不过白之使还是头一次。矮人知道每一位苍穹的使者都是神秘领域的大人物,可其中没人愿意与他们这些佣兵交流。照这么来看,也许白之使还算比较容易相处的一位。
他点点头。“一无所获的话,你们可以选择下山回去。”然后一刻不停地转身飞走了。
不过逼迫议会妥协帕因特觉得这根本就是荒谬。但金胡子告诉他,白之使曾代表克洛伊塔在赞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