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呢不打算找个继承本领的后人吗”
“德鲁伊在克洛伊塔可不常见,只有小罗玛与森林血脉接近,我让萨比娜给她带了点小玩意。”
埃兹摇摇头,起身更换茶水。他看出来老友要在家里待上不短的一段时间,半壶凉茶可不够。实际上,等到大占星师“艾恩之眼”离开时,埃兹已经换了三壶茶水了,两只兔子的毛差点被他撸秃。
“已经这个时候了,观景球不需要看守吗”
大陆北方的黎明要比伊士曼早一些,当光线忽然明亮起来时,他们才发现已经过去了一夜。
“萨比娜会将情况及时通知给我。如果没来打扰他可怜的导师与老朋友的叙旧,就说明事情没有严重到她不能处理。”
“学徒可没有职权这么干。”
“但她的导师有。”大占星师回答,他冲着对方一挑眉毛。“我的后辈将成为克洛伊的中流砥柱。”
提起后辈,埃兹不禁想起了某个能力出乎意料的少年人。诺克斯佣兵团的成员不算他培养的,真正算做他的后辈的只有塞西莉亚和尤利尔。
塞西莉亚的遭遇他早有预料,尤利尔却令人意外。霜叶堡中他的预知魔法给埃兹留下了深刻的印象。若那个服务生所言不假,他其实欠了对方不止一条命。
埃兹犹豫了片刻。“你知道白之使,我是说,他的学徒”
“他的学徒,是个可怜虫。怎么埃兹,老伙计,我们的巡察使者大人把你吓破胆啦”
他的老伙计瞪他一眼。“你没亲眼见过,当然不懂。那孩子的魔法非常特别,预知未来似乎轻而易举。”
“预言系的天赋。”艾恩之眼阁下明显对自己的学徒充满信心。“萨比娜不会比任何人差。我猜你是担心白之使毁掉这么一个好苗子他的确不适合干导师的活”
“这话你最好当面跟他说。”
“等我接近大预言家,我会这么干的。”拉森宣称。
大占星师几乎就是占星师这个职业的顶峰了,三千年来唯有“黑夜启明”狄摩西斯超越了顶峰。他被称为克洛伊塔的先知,也是诺克斯为数不多的圣者。在苍穹之塔内,人们称他为大预言家。
你会被他揍得很难看。埃兹没把这话说出来。白之使成为使者的时间不比任何人长,但他刚一跨越亡续之径,狄摩西斯就亲自授予他之位。顾名思义,白之使是整个大占星师与使者阶层的统领者,地位仅在高塔首席大预言家“黑夜启明”之下。
高塔内有九名大占星师级别的神秘者,他们组成命运集会,领导着克洛伊塔时刻守卫着诺克斯的壁垒。白之使作为其中的统领,完全可以对抗圣裁判所的枢机主教。他就是狄摩西斯之下的神秘度巅峰。而相较之下,大占星师并非不擅长战斗,只是没有使者这么破格罢了。
“为什么高塔将那孩子交给白之使”埃兹一直很迷惑。“他将来会成为占星师,而非战士。”
“就近而已。白之使也没拒绝不是么不过他一年到头都在外面巡察,希望他的学徒不会跑断腿。”大占星师揶揄道。他站起来,披上外套。“天亮得真快,谁说晨曦之神更眷顾大海呢我看苏维莉耶更喜欢他们。”
拉森戴上帽子,埃兹则在沙发上一动不动。
“时间之龙带走我的宝藏。”他叹息一声,“上个月我还在松比格勒接受那条灰蜥蜴的款待;等回到克洛伊,诸神在上,我只带回了他的实验手稿。如果能用代价来交换,我宁愿把所有的魔法植物都用来许愿。”
拉森在门前停下脚步。“也许你会在明年的教材上看到他的名字,我们可以用另一种方式来怀念他。”他按了按帽檐。“你比我幸运,埃兹,我甚至没机会给他念悼词。”
“那我的机会是你的了。”
“仁慈的朋友但愿你下地狱。”在关门前,他听到海恩斯的笑声。
尤利尔躲开一块飞来的巨石,那笨重的滚石一路擦过地面,摔到下方的黑月湖里去。
天空传来隆隆的巨响。
事情发展到现在,尤利尔从没觉得它有在过自己的掌控。早在湖岸前他就知道自己不该消耗掉预知魔法。事实上,接踵而来的转折跟事故也证明了这一点。
乔伊话音刚落,地面就摇动起来。这次比之前的任何一次都更剧烈,他听到建筑坍塌的声音。不是一栋两栋,而是平民区大片大片脆弱不堪的砖石房屋。它们倾倒时有如风中的稻草。
不过没关系,卡玛瑞娅既是投影之城,又沐浴在黑月的潮汐中,它的存在就不是能被轻易摧毁的。黑夜里的震响与轰鸣回荡于远空,尤利尔躲开巨石的刹那,忽然意识到这未必不是贝尔蒂的反击。
幸运女神敌视的对象,恐怕每时每刻都有可能进入悼亡之神的领域。“我们得做点什么”他高声说。“白你等了这么久。”
“我们照我来看,我们最好找个地方躲起来。”约克实话实说。他就地一滚,躲入祭台旁砸落的一处石坑里。小狼人梅米大喊大叫,这家伙在破碎之月的光辉下倒是没什么反应,连石头都躲着他飞。
尤利尔赶紧把他拉到自己一边。现在盖亚救不了他,但没准破碎之月能看在信徒的份上饶他一命。小狼也把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