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那道石门,时泠感觉到了一种力量在召唤自己,里面好像有一道幽怨的声音,忽远忽近,心里登时弥漫起一股慌张。
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她感觉到自己肚子里的孩子好像变得很兴奋,她蹙眉,捂住隐隐作痛的腹部。
“你带我来这里做什么?”时泠问道。
时渺踱步到石门旁,摸着上面斑驳的纹路,如同她过去被囚禁的十五年,充满着痛苦与不满,悲愤一拥而上。
“我要带来你来看看我们人鱼族的过去到底是什么样的,以及在你身上到底背负了什么样的责任。”
时渺压抑着悲愤找到了隐藏的摁钮,轻轻一摁,石门轰然开启,落下阵阵余灰,时泠呛的咳嗽了几声。
“走吧,我们进去吧。”
时渺朝着时泠招了招手,时泠犹豫了一会,最终跟了过去。
石门内是一条狭长的隧道,将过去的种种掩瞒在这暗无天日的深渊。
时泠一边跟着时渺往前走,一边打量着这里。周围的玻璃幕墙隔开海水,海草招摇,但是曾经在这里的人鱼已经看不见了。
穿过长廊,终于来到了一个宽敞的地方,里面燃烧着一盏长明灯,暖黄的灯光下,人鱼和一个古衣女子的雕像相拥而立,栩栩如生,模样亲密。
而在雕像的上方悬挂着一盏长明灯,只是灯芯隐隐忽闪,似乎快要泯灭,已经到了油尽灯枯的时候了,泛着淡淡的几乎是快要看不淡的光。
时泠走近,不自觉的伸出手,与石像相戳碰的一瞬间,她似乎感受到了一种千年的宿命一瞬间重合,但那种感觉又很快的消失不见。
她回头,一脸疑惑的看着时渺,“她们是谁?”
时渺淡淡回答:“池家祖先池瑜还有我们人鱼的祖先人鱼公主。”
时泠一怔,池家与人鱼之间的渊源到底有着怎样的隐秘和仇恨?
旁边有一尊石碑,时泠看到了上面的一句话:余千年后,吾回复仇,累累血骨,族灭池氏。
上面的字明显是用人鱼的利刃刻写出来的,这到底要有多少恨意才能写出这样的诅咒,时泠一眼望去,明显的感觉到自己心被揪了一下。
时泠颦眉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们的人鱼祖先为什么要对池家下这样的诅咒?”
时渺叹了口气道:“长明灯有一个开关,你去打开看看,现在是时候告诉你这一切了。”
闻言,时泠走近那盏灯,看到了时渺说的机关,摁下去,旁边的暗门传来了声响,石壁中出现了一个安格,里面有一个锦盒。
时泠蹙眉,这个地方真是神秘,周围居然有这么多的机关。
她走过去,拿出石壁里的锦盒,从里面翻出来了一卷锦书。
锦书曰:南海之外有鲛人,司水而生,其眼泣则能出珠。性暴虐,喜掠人食,帝闻之,命池氏剿之,其女瑜以□□之,公主倾心错付。鲛人雄性尽灭,雌皆囚之,迫眼泣求珠,更有甚者充为官妓。
公主以血盟咒,余千年后,族灭池氏。
看完上面的文字,时泠大惊失色,手上突然失了劲,啪的一声,锦书掉落在地。
她捂着胸口,像是被什么力量刺激到了一样,大口大口喘着粗气,额头汗水密布。
时渺看着时泠这副模样,竟勾起了嘴角,暗自点了点头,似乎很满意时泠会有这样的反应。
她走上前顺了顺时泠的背,等时泠缓过来一些,才缓缓开口。
“这就是我们池家和人鱼一族的渊源,说起来都是怨孽呐!”
时渺矗立原地,说起了跨越千年的故事,而时泠也随着她的解释,透过了雕像看到了千年前的那场悲剧。
千年以前,池氏奉命剿灭鲛人一族。
鲛人善水,在水中行动自如,人们根本就拿他们没有办法,一时,围剿任务陷入了僵局。
这时,池瑜想到了一个办法,美人计。
于是便创造了机遇与人鱼公主相遇,两人也过了一段美好时光,人鱼公主越陷越深,对池瑜不再有任何隐瞒,对池瑜也是百分百的信任,见时机已成熟,池瑜骗人鱼公主大婚,想人鱼全族都来祝福。却不想,这是池瑜为之后的围剿行动埋下了引子。
人鱼族被一网打尽,男性被杀,女性被囚禁,沦为了官妓专门负责产珍珠。
可这一切,人鱼公主全然不知,沉静在和池瑜的大婚之喜中,两人成亲生子,繁衍生息,后来,人鱼公主不知道从哪听来了真相,气急攻心,煞血立誓,自焚盟咒,要族灭池氏。
后来,池氏一族的人接连死去,死相惨烈,且不知道其因,只有流着公主血的池瑜一脉生活了下去。
但是这一脉却时不时的生出人鱼,为了躲避祸端,池氏只能不停的迁居,和我们人鱼共存,隐瞒自己血脉的秘密苟活至今。
时泠道:“所以我们人鱼族,其实和池家的人根本就是同出一脉?”
时渺闭着眼,艰难的点头,纵然再不愿承认,这就是事实。
时渺盯着锦书道:“难怪池家的人不惜囚禁人鱼进行试验,原来是为了彻底摆脱人鱼的禁锢。”
时渺的眼前浮现出了曾经那些人丑恶的嘴脸,突然大笑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