蹲身靠墙,和风铃儿在监牢里谈起了心。
风铃儿拿眼神示意了下隔壁监牢里的奇葩人物,“瞧见了么,楚神医,隔壁那监牢里的人,看起来犯的事儿很大呢。光那眼神,都可以杀人了。”
“大千世界,什么人都有的。这样的死囚,也不稀罕。”神医楚晨汐道,“见过太多不可救治的人,好像生死都成了习惯。”
“哎,所以说你这职业哪,太悲观!”风铃儿拍拍胸膛,慷慨激昂地发表自己的看法,“生命呢,只有一次。既然只有一次,怎么不把自己的人生看得有意义点儿。生死这么恐、怖的事儿,绝对不能当成习惯对待,否则会非常无奈。”
说了一通大道理,那边站着的差官,觉得时辰差不多了,又扫兴地折返回来,“时辰到了,楚神医可以走了。”
楚晨汐听到这话,蹲身站起来,“风姑娘别担心,我会按着你的方法,让你尽快出去的。”
“好,谢了。”风铃儿拱手道了声谢,而后兴致勃勃地在看着楚晨汐的背影离开。
他人刚一走,风铃儿就高兴地在监牢里跳起舞来。过于兴奋的动作,让隔壁监牢里的人看不惯。
冷哼一声,那人贴在嘴巴上的头发随着气息,轻轻地浮动了下,而后再次回归原位。
风铃儿怔了下,不由得把声音降到了最低。
……
楚晨汐出了监牢,人并没有走,而是去见了县衙大人。
这大人听说救妻子的恩人楚神医到访,立马整衣穿戴好,前去迎接。
人进入衙门正厅。
楚晨汐拱手行礼,“大人。”
“楚神医快坐!”命师爷泡了杯上好的菩提茶,这才紧赶慢赶地询问他到来的目的。
楚晨汐这个人很聪明,知道自己再不过,就是一个救人的大夫。人微言轻,没有本事,要想眼前这位县衙大人听他的意思,把田水村的风铃儿姑娘给放了。
那就得出奇招,对症下药。
想了许久,他轻声道,“不是有人吃了红薯嫩叶上吐下泻好几日么,我想着,人命,关天,所以过来瞧瞧?”
这大人一听,眯着眼睛问楚晨汐,“楚神医是想救那姑娘出去吧?”
“大人说笑了,那姑娘跟我也无多大关系,只是几天前见了两面,有些眼缘罢了。这回听说她的菜谱害了人,我心下好奇,便想过来看看。一来,我若救了那几个人,不是一桩好事儿嘛,毕竟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二来呢,这风姑娘好歹是田水村的姑娘,乡里乡亲都求我来瞧瞧病人,看看到底是不是那风姑娘菜谱的问题,若真是呢,我回去,也好同各位乡亲说,以免他们觉得大人你误判,冤枉了好人,不是么?”
言之凿凿,又极有礼貌,这不由得让那县衙大人害怕起来。
虽然天高皇帝远,他错判了,那皇帝也不会追到自己的脚下,治自己的罪。但是对方也是一条命,让风铃儿姑娘死了,貌似也没有什么好处。最多解了那几人的气。但他为官的名声恐怕也会受影响了。
以后十里八乡的村民看见自己,不像老鼠看见了猫一样畏惧。他的夫人和孩子只怕也不能安心幸福地在这地方呆下去了。
“楚神医可有好法子,调查一下这个案子?”
楚晨汐站起来,再次躬身道,“大人,草民倒有一个好办法,只是需要一点儿时间和下手。”
大人捋着袖子思量,“我这县衙呢,也有好几个差官。你需要他们做什么,就同他们说便是了。楚神医救我妻儿,恩同再造。本官这心里好生感激啊。”
两个人一番客套话后,就开始彻查这个案子。
楚晨汐先去酒楼,询问了下老掌柜,而后要了风铃儿之前写的菜谱。过后,又查看了当天顾客点菜的记录。
“就是这菜谱是么?”楚晨汐望着单子许久,终于将单子放下。而后又扁起袖子,向老掌柜道,“掌柜的,要检验这菜谱有没有古怪的地方,其实只需要试尝一下便是了。”
他扁起袖子,按着方法,也给自己炒了一盘红薯嫩叶。然后炒好后,准备开吃,却被掌柜的当场阻挠了。
“楚神医啊,这红薯嫩叶你不能尝啊?”
楚晨汐含笑不解,“掌柜的,这是为何?”
“我这酒楼开了二十几年了,几天前有客人吃了菜,上吐下泻,已经造成不好的影响了,你再吃出毛病来,我这店还怎么开下去呢?”
老掌柜挡在楚晨汐的面前,坚决不让他试尝。
围拥的看热闹的顾客思虑了下,聪慧地提议道,“掌柜的,这异样的菜谱既然是犯人写出来,要不然让她出来尝,反正这祸也是她惹出来的。”
掌柜的,大人以及在座看热闹的顾客深思熟虑,觉得这个办法可行。
于是不过片刻,风铃儿就被带到了酒楼。
听说要试尝红薯嫩叶,她高兴了,反正自己还没吃饱饭呢。
“这光红薯嫩叶,也没法吃啊,能不能来碗白米饭。”风铃儿嘟着嘴巴央求道,“万一真有问题,我死了,不是连断头饭都吃不上了么。”
老掌柜一听,板着张老脸,“小丫头,你可千万别死。死了,那些病人让谁去偿命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