衙门口的大鼓被敲响,秋梦期被吓得差点丢了三魂七魄,等稳下来赶紧喝道:“还不去看看怎么回事!”
“是大人。”
而此时正坐在她身后翻看县里各类卷宗的苏韵,早就把这一切都看在眼里,她不动声色地起身,给秋梦期换了一杯暖茶。
很快,胡三来报,“上党村有一书生前来击鼓,说村民诬陷他与邻居新妇有染,欲将他和新妇一起浸猪笼沉江,他拼命挣脱才逃了出来,直接转往衙门报案。”
一听到要弄出人命,秋梦期就再也坐不住,冲着胡三道:“速去升堂。”
胡三忙去通知衙役升堂,秋梦期起身要去找帽子,刚刚在房内看卷宗,头上热就摘了下来,如今要升堂赶紧要把帽子戴回来。
手忙脚乱之间,连帽子都不听她使唤,连摸着好几次都没戴好,直到一双素手端住帽子,稳稳当当地套在她头上。
与她的慌乱不同,一旁的苏韵显得尤为镇静,提醒道:“既然是把两人浸猪笼,一人逃脱还剩一人恐有生命危险,先救人。”
秋梦期闻言,意识自己的疏忽,忽然想起衙门还有个县尉,专门管理掌治安捕盗之事,这样的案子,可交由他来处理,她初来乍到,还是暂且观摩一下,于是又冲外头的衙役道:“速去把季县尉叫来。”
门外衙役闻声跑了出去,过了一会儿又跑回来,“大人,县丞大人让县尉去桐木村办差,来不了了。”
秋梦期愣了一下:“什么时候去的?”
“就前脚刚走,刚出的衙门。”
“击鼓之前还是击鼓之后?”
“这——”
秋梦期定在原地,拳头攥得紧紧的。
苏韵见状,上前冲着衙役道:“让孙捕头来。”
秋梦期这才回过神来,见到衙役还在迟疑地看着她,脸色一沉,道:“没听到苏姑娘发话吗,速去叫孙捕头来见本官。”
衙役被一顿呵斥,赶紧退下去。
秋梦期转过身,冷哼了道:“鼓一响人就出去,这是给我下马威呢,我刚到任才两天,我估摸着就等着看我的洋相。”
“左右不过是一个案子,先看看什么情况再说。”苏韵的声音不急不缓,让秋梦期心里的毛躁稍稍平了些。
她咬牙道:“我就不信没有县尉,我还办不成一个案子,走,去大堂。”
到了外头方坐定,书生就被带进来,捕头孙锦也迅速赶到。
人命关天,秋梦期自是第一时间先和书生核实事发村庄地点,让孙锦即刻带着捕快前去救人,并将相关涉案人员带到县衙。
孙锦走后,秋梦期这才让书生将案情细细道来。
原来这书生叫贾众,刚中了童生,因家贫上不了县里的学堂,近日才搬回家中自学,日夜苦读就是为了有朝一日能考中秀才。
隔壁的刘老汉有两个儿子,大的叫刘保,自小体弱多病,上个月刚娶一名新妇来冲喜,可惜成
亲没几日刘宝还是死了。
新妇家人见新郎死了,就想着把女儿接回去,可刘家人死活不愿意,刘家家贫,为了娶到这个儿媳他们好不容易攒了五两银子,全都当聘礼了,并放言娘家人若想把人接回去,就得把聘礼退回来,
娘家人自不愿意归还聘礼,刘家人也坚持要把新妇留下来,想让她一辈子留在刘家侍奉公婆,两家人因为这事一直僵持不下。
贾众中了童生后回到家中,日日在家中念书,新妇听到隔壁有读书声,便问婆婆是何人在读书。
婆婆如实回答,却也因此警觉,生怕新妇被贾众给迷了眼勾了魂混到一起,于是便让新妇换了另外一间房,不和贾众的挨在一起。
然而无巧不成书,贾众也才知道隔壁新娶了媳妇,还和自己房间挨着,为了避嫌,于是也换了房间,没想到又刚好新的房间又挨在一处。
如此巧合,婆婆禁不住开始疑神疑鬼,直到有一天,发现贾众居然拿了一个儿媳绣的香囊戴在身上,便以为二人私相授受,骂新妇不守妇道,骂贾众枉为读书人,却做出勾引寡妇的事情来。
贾众无故被冤枉与人通奸,也咽不下这口气,据理力争,两家人为此爆出激烈的争吵。
然而昨天晚上,新妇突然跑到他家中,哀求着他带她一起逃走,贾众不知道新妇为什么会有这样的举动,却被刘老汉夫妇带着的一群村民给堵住了门口逮了个正着,新妇在众人逼问之下承认已和贾众行了苟且之事,并拿出了一个手串,那手串正是贾众之前随身佩戴的,坐实了两人通奸的罪名。
村民将二人绑住,放入猪笼,要将二人浸入河中。
贾众的老母苦苦哀求,都哭晕了过去,而刘家这边,刘老汉的二儿子刘全也替着嫂子求情,最后在里正和村老的商议之下,提出贾家愿意出十两银子就放过贾纵,至于新妇,只要改嫁刘家二儿子刘全,刘家也就不再计较她这一趟子丑事。
新妇娘家,因为女儿做出这样的事情,已然没脸再来要人,只能任凭刘家人处置。
贾众自认清白,却被如此污蔑,还要老母把家中田地卖了凑钱给刘家,自己又背上这么个污名,死活也不认。
而新妇一口咬定和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