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渊听见敲门声,打开门见齐铭带着小厮过来。
“你回来啦。”
齐铭面色苍白,让长保拿出一张百两的银票递给徐渊:“我来把上次借你的银子还了。”
“我找不开。”徐渊摸出钱袋,里面只有十多两银子。
齐铭有些不好意思的说:“不用找了,多的那些就当是我……感谢你。”
“那不行,一码归一码,该多少就是多少。”徐渊把欠条拿出来:“你若碎银子不够回去再还也行。”
长保赶紧摸了摸怀里,把之前凑的碎银子拿出来数了数,刚好够三十九两。
徐渊笑眯眯的接过银子,把欠条还给齐铭。
“这次多谢你出手相助,之前我有许多事做的不对,一起给你道个歉。”齐铭把手搭在头顶,深深地鞠了一躬。
徐渊吓了一跳,连忙躲开:“齐公子不用行此大礼,我也没帮什么大忙。”自己不过是随口一说,能救出齐铭还是衙门办事效率高。
“这份恩情我记下了,他日有用得上我的地方,徐兄弟尽管开口,我定会竭尽全力帮忙!”说完齐铭擦了擦眼泪转身走了。
徐渊看着他背影感叹,希望这次教训能让他长点心吧。
来的时候婶子一共给他拿了五十两银子,除去这些日子的花销和给灵芝哥带的五两银子,如今还剩下五十二两!这一趟出来没花钱还赚了二两,徐渊高兴的把银子揣好。
明日就是院试了,赶紧抽时间再复习复习,争取考进前二十名,这样每个月就能领朝廷的粮食和奉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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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弯坡驿站外停了十多辆马车,驿站里一片欢声笑语。
“这次可多亏了刘娘子,我钱五这辈子没佩服过什么人,除了你还有咱们二当家的,这碗酒我敬你!”钱五端起粗瓷大碗一口干了里面的酒。
“老五好酒量!”旁边卢青拊掌称赞。
刘灵芝挑挑眉,不甘示弱的端起一海碗酒,一口干了个干净。西北的烈酒又浓又辣,烧的他心头滚烫,脸瞬间红了起来。
驿站里沉默了一会,突然爆发出震天的叫好声:“好!刘娘子真乃女中豪杰!”
镖局的伙计们纷纷端起碗大口喝起酒,这是劫后余生的欢庆。
陈四海和老吴坐在旁边,满脸笑意的看着他们:“老吴,你觉得刘灵芝这孩子怎么样?”
吴伯点点头道:“有胆识,有本事,可惜是个女娃……”
“哎?你这就是目光短浅了,管他男人女人,有这份能力的人可不多。”
吴伯叼着烟袋笑道:“二当家说的是,刚刚我都快让她吓死了,竟敢一个人去冲马匪头子。”
可千万别小看了这群胡人马匪,他们在九弯坡这一带纵横了许多年,朝廷还专门派人过来剿过匪。奈何他们善骑,听到一点风吹草动就跑了,压根抓不住。这次栽在顺风镖局手里,也算是给附近百姓除害了。
陈四海端起酒喝了一口,目光炙热的看着刘灵芝,这孩子是个好苗子,镖局需要这样的人才。
自己三十岁了,自从去年受了伤后,身体明显不如前几年。作为镖局的二把手,他一直想培养个接班人,万一自己出了什么事,镖局不能没个管事的。
西北这一片的生意虽然危险,但赚得也多,若是能跑好了,一年轻轻松松赚几百两银子不成问题。
唯一难办的是刘灵芝必须得以女人的身份示人,将来提拔时难免会有人不服气,毕竟大盛女子的地位照比男人还是低很多。
算了,以后的事以后再看吧。
陈四海起身走到刘灵芝身边坐下:“少喝点,别喝醉了难受。”
旁边的兄弟们纷纷起哄:“哎哟哟!二当家的还有这温柔的一面啊~”
陈四海也没恼,笑骂了一声拍拍刘灵芝的肩膀道:“你比我强多了,我第一次遇见劫匪,吓得刀都拿不稳。第一次杀了人半个月都缓不过来,整宿整宿的做噩梦。”
卢青道:“谁说不是呢!我当年第一次跟二当家去磁州走镖,路上遇见一股流寇,当时看他们拿着刀杀过来,直接把我吓尿裤子了!”
众人哈哈大笑,这种事大伙几乎都碰见过,哪个不怕死啊?看见马匪腿都吓软了。所以愈发显得刘灵芝与众不同。
说起来刘灵芝从小就目睹刘老汉和刘翠花杀猪习惯了,所以并没有太多感觉。大概是屠夫的心跟手里的刀一样冷,说句心狠手辣也不为过。
“这次你立首功,好好干!”陈四海端起酒碗敬了他一碗。
刘灵芝不能驳了他的面子,赶紧也回敬了一碗,大伙纷纷叫好!回去二当家的肯定要给她封个大红包,其他兄弟们心知肚明倒也没什么意见。
若是没有刘灵芝的神勇,他们此行虽然也有可能打败马匪,但肯定要付出些代价,至少得折几个兄弟进去。
如今一战下来,除了一个兄弟被马蹄子踹折了两根肋骨,其余人连点伤都没见着,简直就是他们走镖生涯中的第一次这样全身而退。有这样厉害的伙伴,甭管他男的女的最起码生命有保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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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饱喝足已经到了午后,陈四海破例让大家休息一天,明日再继续启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