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他们父子见面?这些年那徐才来过一次吗?逢年过节连个芝麻粒都不见给孩子拿的,怎么好意思说大郎不认他?”
“你说咱们当爹娘的,恨不得自己不吃不喝也不能亏着孩子。他们倒好,拿大郎当牲口使,就算是当牲口你好歹给口粮啊!又要马儿跑,又要马儿不吃草,可缺了八辈子德了!”
高老太太听完一拍大腿:“没想到大郎的亲爹竟是个这样的人家,我就说大郎那孩子怪懂事的,怎么可能不认亲爹!”
刘翠花哽咽道:“大郎是个好孩子,奈何摊上那样的爹和后娘。当年他爹把他做猪肉价卖给我的,说好听点是倒插门,难听点他压根都没把孩子当人。如今看着我们大郎长成人了,又腆着个老脸来认儿子,天底下哪有这样的好事?!”
高老太太义愤填膺的说:“那不能够!大郎要是认了他才是真真寒了你们的心!这样的爹娘一辈子都不能认!下次他再敢来,我拿大棒子帮你轰出去!”
刘翠花擦了擦眼角握住高老太太的手说:“唉!知道高大嫂是个热心肠的。大郎和幺儿不在家,我跟老汉白天要看铺子,家里老的老小的小,若有什么事都来不及知会一声,还要高大嫂帮忙照看些。”
高老太太拍着胸脯说:“你放心,有我高婆子在,他休想进你家大门!”
刘翠花回到家时锅里的饭菜已经热好了,见刘老汉和张秀才正坐在偏房门口数落孙女,小丫背着手低着头嘴撅得老高。
“这是怎么了?”
“你自己问她,这小东西今天差点让人拿糖哄骗了去。”
旁边张秀才解释道:“今日大郎他爹来敲门我没听见,小丫自己上前去搭话,这人哄小丫让孩子开门给糖吃,结果咱家傻丫头真就去给人开门了。”
刘老汉佯装生气的说:“下次还敢不敢随便给人开门了?”
“不…不敢了。”
刘翠花叹口气,伸手摸了摸小丫的头:“丫啊,下次记住了,再有人让你开门给你东西吃,可不敢开了知道吗?”
刘小丫哇的一声哭出来,委屈的抱住刘翠花:“奶,我错了,我再也不贪吃了。”
她一哭刘老汉和张秀才比刘翠花还心疼,顿时也顾不上说教了,抱起孩子就哄:“乖妮,明天爷爷带你去买糖人吃,咱不吃别人的。”
刘小丫抽噎的点点头:“好,要吃大个的。”
*
徐才拎着东西垂头丧气的回了家,还没进家门就被叫住。
“徐大哥,又去镇上了?”刘有德早早就坐在门口等着他,见他手里拎着两条肥鱼,馋的拿袖子擦了擦口水。
“嗯。”
“怎么样,见到大郎了吗?”
徐才拉着脸说:“没见到,大郎去府城考试去了,要月末才能回来。”
刘有德见他这副模样就知道肯定是吃了闭门羹。
“要不去我家喝一杯?”上次打的酒还有半壶,炖上一条大鲤鱼下酒那滋味可是一绝。
徐才嫌他家太脏:“你拿酒去吧,我让桂琴把鱼炖上。”
“哎哎!”刘有德乐呵呵的跑回家拿酒。
徐才进了家门,刘桂琴正在给孩子洗衣服,见他早上拿的东西又拎回来了问:“没送出去?”
徐才嗤笑道:“人不在家,那小子现在有能耐了,听说去了府城参加科举,搞不好以后还真能当个官。”
“啊?”刘桂琴赶紧擦擦手站起来“那,那咱们就别去找他了,万一大郎恨咱们,将来给咱俩治了罪可怎么办?”
刘桂琴虽然心肠不慈,但到底是个没见识的农家妇人,一听以前磋磨过的继子要有大出息丝毫没觉得高兴,反而担心的不行。
“他敢?!还没听说过儿子治老子罪的!去把这两条鱼烧了,待会德子过来吃饭。”
“刘有德?他来干什么?“
“我跟他有事商量,让你做你就快去做,哪那么多话。”
刘桂琴剜了他一眼,接过鱼收拾起来。
没一会刘有德拎着酒葫芦过来了:“嫂子忙着呢?”
“嗯。”刘桂琴抬头见他眼神像勾子似的往自己身上瞟,顿时浑身不自在,村里人都知道刘有德什么德行,徐才怎么还往家里领呢?
“嫂子这鱼炖的味儿可真不赖!”刘有德舔着嘴唇收回目光进了里屋。
屋内徐才已经摆上桌子,一盘花生米,一盘摊鸡蛋。徐二郎和徐三郎闻着香味,远远的看着咽口水不敢靠前。
“你俩出去玩,爹跟你德子叔说会话。”
待孩子一走,徐才重重的叹了口气:“德子,我估摸着你说的方法不行,如今我连大郎的面都见不着,怎么缓和关系?”
刘有德把酒倒满:“刘二叔两口子什么态度?”
“那俩老东西他娘的防我跟防贼一样,要不是今日我去了他家都不知道大郎已经有孩子了,那好歹也是我的亲孙女,他家都没告诉我一声!”
“唉,这事他们做的确实不地道,那以后你打算怎么办?等你家大郎高中回来翅膀硬了,就更不可能认你了。”
徐才一口干了半杯酒:“要不趁着大郎他们都不在,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把刘家那两个老东西……弄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