样欺负自家人。”
兰英恰已闻讯赶来,闻言当即冷下脸:“四娘这是说的什么话?三娘如今是贵妃,怎能容你这样议论?”
钟妙云哼了声,满心不服,才要说话,丽质已冷着脸进来,直截了当道:“请叔母往后就住在钟府中,无事不必往公主府去,堂兄也是如此。”
“凭什么!那是我儿媳,她腹中怀的也是我钟家子孙!”杨夫人当即不肯。
丽质面无表情睨着她,一张明媚艳丽的面庞间隐隐透出压迫:“公主是太后爱女,往日连陛下也不敢苛责,先前若非顾及公主名声,叔母以为堂兄在宫里犯的错,能只受那点责罚便不了了之吗?”
杨夫人一滞,登时想起数月前,钟灏受鞭笞之刑后,鲜血淋漓被人抬回家中的模样,不由心惊,嗫嚅着不敢说话。
“既然敢将公主娶回来,便要承担结果。叔母且好自为之吧。”说吧,丽质也不管那母女二人越发难看的面色,便即与兰英一道离开了。
二人行到一半,却见不远处的长廊间,裴济正领着几名侍卫快步过来。
丽质不由停下脚步,冲他微微点头致意:“将军这是要往哪里去?可是出了什么事?”
裴济见到她,脚步一顿,目光不动声色地上下逡巡一番,似在确认什么,待见她无恙,原本冷峻的面色方缓了几分。
他躬身行礼,道:“臣听闻方才公主与秦国夫人因驸马之事起了冲突,恐怕出事,便即赶来了。”
方才那样大的动静他自然听说了,令月任性易怒,秦国夫人秉性不佳,都不是好相与的人,她夹在其中恐怕会难办,幸好眼下看来并没出什么大事。
丽质原本有些冷的眼神慢慢恢复,闻言意味深长地望着他,微笑道:“将军到底是公主的表兄,的确十分关怀。眼下暂且无事,将军若不放心,可再去看看公主,待过不久,便要回骊山了。”
裴济听出她话中暗含的揶揄,心知她当未受方才事的影响,放下心来的同时,又莫名有几分恼怒。
他与令月什么也没有,她最清楚不过,偏偏还要拿来说事。
可转念一想,他也明白自己的关心的确逾越了,她方才的话也不过是说给旁人听的。
他垂首敛下眼眸,沉声道:“有贵妃在,想必不会有事,臣不必再去看了。车架都已备好,随时可启程,只等贵妃与家人叙旧道别。”
丽质深吸一口气,看一眼已经大亮的天色,道:“待妾与长姊说些话后便走吧。”
她对钟家人自没什么感情,唯有兰英,昨夜说了许久的话却像没说够似的。
姊妹两个回了屋中,丽质命青栀将李景烨吩咐准备的东西给众人一一分送下去,自己则与春月一同将几样小巧而昂贵的金玉器物都取出来送与兰英。
兰英明白她的意思,半点不推辞地收下后,又拉着她再三嘱咐:“三娘,你身在宫中,行事定要多加小心。”她眉间渐渐浮上忧虑,将声音压得愈发低,“尤其方才那位裴将军——千万要清醒些。”
丽质面色肃然,重重点头:“长姊放心,那些男人,我一个也不会信的。”
二人又略说了两句话,方依依不舍地作别。
府门外,车马果然都已就绪,裴济正挺身坐在高头大马上,远远的见丽质行来,眼神微黯。
丽质自然也捕捉到了。
二人视线都自然错开,半点不留痕迹。
宫外虽也有无数双眼睛盯着,到底也宽松了许多,如今再要回到规矩森严的宫中,多少有些惆怅。
只是眼下到底还不是时候,须得再忍耐着,熬过去了,总有出路。
丽质在心中默念着,随即深吸一口气,换上温柔得体的笑意,于无数目光中踏着杌子登上马车。
裴济默默看着,掉转马头,大手一挥,命众人启程。
百名羽林卫侍卫应声而动,护送着队伍缓缓往城门驶去。
……
因回去的路上不必赶吉时,为避颠簸,队伍有意行得缓慢些,到达温泉宫时,已过了晌午。
丽质在津阳门附近下车,正要往西面行去,却见前方不远处,李景烨正乘辇而来。
她只得退到道边,躬身行礼。
李景烨似心情极好,到了近前,亲自下来将她扶起,又冲后头正带着羽林卫离开的裴济道了声“有劳子晦”,便携着她一同上了御辇,往玉女殿去。
丽质有一瞬不适应,随即反应过来,柔顺地靠着他,问:“这个时候,陛下怎么过来了?可是挂念着公主的婚仪,特意要来问问妾?”
李景烨紧搂着她,一手托起她下颚,仔细端详着她妩媚的面庞,忍不住轻轻摸索她的唇瓣。
昨夜深藏在心底的烦躁,在见到她,将她抱在怀里的一刻一下消散了大半。
她像一泓泉水,慢慢将他心口的空虚浸润填补,令他能暂得到片刻安慰。
先前她日日都在宫中,他不曾察觉,昨夜她不在,他才发现自己竟有几分焦急的挂念。
“丽娘。”他目光透出几分温柔,“昨夜你不在,朕有些想你了。”
丽质脑中莫名划过昨夜与裴济纠缠的画面,眼神微闪,慢慢将脸贴近他怀中,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