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世后,傅家生意全是她一人经管,虽说有大大小小的管事帮衬着,但关键业务还需她拍板定夺,一些解决不了的棘手事件也需她找人脉搞定,最近又接下了朝廷的粮草生意,她愈发忙忙碌碌,白日甚少在军营,回来时大多是黄昏后了。
沈白霜敏锐地留意到了,遂,傅绿樱在军营时,吃一堑长一智的她几乎不往赵玉珠跟前凑。
一旦往前凑了,一般是傅绿樱不在时。
譬如这日黄昏,沈白霜见赵玉珠又搬了张桌案、在树下画画了,她想了想,便拿着绣绷,让武婢搬了把椅子,她盈盈笑着坐到了赵玉珠身旁。
沈白霜声音一如既往的甜润:“赵姐姐,我绣着荷包陪你。”
有了前几次的经验,赵玉珠多留了个心眼,只轻轻“嗯”了声,不屑搭理她,免得又不声不响掉进陷阱里,让自己情绪激动难受。
难得,沈白霜也不多言,只微微低头,专心致志、一针一线绣着自己的荷包。
一连几日,均是如此。
荷包快收尾时,沈白霜忽地一个没拿稳,咕噜噜掉在了地上,小姑娘心疼地捡起来,又是拍又是吹的。
“哎呀,脏了。”沈白霜声音里满是心疼。
动静闹得这般大,惹得赵玉珠停笔,偏头瞅了一眼,是只黑色的精致小荷包,上头用金线暗嵌了一朵梅花,花瓣层层叠叠栩栩如生,手艺倒是挺巧。
赵玉珠没放心上,继续画画。
沈白霜余光瞥见赵玉珠投来的目光,嘴角一翘。这几日故意在她身边绣,偏偏赵玉珠丝毫不感兴趣,一眼都没瞧过。
眼下,总算没枉费她故意失手滚落了荷包,成功让赵玉珠瞧见了荷包的模样。
“阿秀,拿把剪刀来,我要把它给缴了。”沈白霜唤来武婢,大声嘱咐道。
武婢看着荷包,一脸可惜地劝说:“沈小姐,只是脏了一个小角落,洗一洗,还能用的。”
沈白霜红着脸摇头:“你不懂,每绣一针,我都是默默许了……心愿的。按照我们家乡的习俗,一旦脏了,会不灵验。只能缴了再重做一个新的。”
说着说着,沈白霜羞涩地把玩起了胸前的那缕秀发,玉白手指不自在地缠绕了一圈又一圈。
“哦。”武婢看懂了,沈小姐八成是绣给心上人的,所以才如此讲究。
赵玉珠也听懂了,沈白霜这是又在给自己上眼药了。
“无聊。”赵玉珠偏过头去,不耐烦地翻了个小白眼,内心一哼。
她又不是傻子,同样的招数还能一而再再而三的中招?
~
几日后,又到了第十五天。
黄昏,火烧云刚烧上天空,赵玉珠早早地收笔,让武婢将桌案抬回帐篷,自己数了数画缸里的画卷,一二三四五……
“居然有九卷了!”
手指触碰着这些日子的成果,赵玉珠心满意足地笑了,等会彦之哥哥来了,她要跟他分享分享——
“小赵玉珠”捉弄“少年的他”时,那些经典难忘的画面。
就是不知,当时的他是被狠狠欺负的那个,重温当年画面,彦之哥哥面上是个什么表情?
正在这时,武婢来通报:“三小姐,薛大人来了。”
赵玉珠心情雀跃地出了帐篷,就往军营大门口跑。
不想,沈白霜居然比她还早一步,似乎早早就死等在军营大门口了,正堵住翻身下马的薛妖轻言细语说着什么。
沈白霜玉白掌心还托着样东西,递给薛妖。
这回,赵玉珠没再回避,小手提起裙摆,径直大踏步走上前,想亲眼目睹他俩究竟在干什么。
可刚拐过一株大树,军营门口的沈白霜已扭身离开,不多时,往回走的沈白霜与赵玉珠擦身而过……
“赵姐姐。”沈白霜似乎被抓包似的心虚,递过东西的小手紧张地攥紧白色裙摆,面颊绯红,话也不敢多说,匆匆低头离去。
她眼角眉梢俱是羞意。
这会子的沈白霜,妥妥一副私会过情郎,偷偷送过小礼物后的羞涩样。
赵玉珠瞥过沈白霜,飞快朝薛妖望去,正好瞧见薛妖将手里的荷包飞快塞进怀里。
那个荷包……
眼尖的赵玉珠瞧得分明,正是沈白霜又花了几日功夫,紧赶慢赶绣出的第二个黑色小荷包。
身边的武婢均知,是沈白霜绣给情郎的。
遂,赵玉珠身后跟着的武婢,撞见这一幕,惊讶地张了嘴。:,,.请牢记收藏:,..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