副受刑后虚弱无力的悲惨样。
甚至,薛妖脖子上,还赫然多出几块刑讯留下的炮烙印。
赵玉珠:……
这伪装术真心绝了。
正在这时,牢头提来了晚饭。
站在牢门外的凌梓云,恶趣味地揭开食盒嗅了嗅,立马掩鼻吆喝上了:“馊成这样,咱们千户大人还怎么吃?”
牢头讨好地笑:“下了大狱的囚犯哪还敢讲究,一天只吃一顿,千户大人从不嫌弃。”
果然,馊菜馊饭往地上一掼,薛妖一副久饿扛不住的馋样,撑起“虚弱的病体”爬过去,颤抖着手抓过一个发酸的馒头就狼吞虎咽起来。
吃得太猛,不住地咳嗽。
牢头又抄起一碗发臭的水,按住薛妖脑袋往嘴里灌,洒得满身都是。
赵玉珠:……
这演技真心精湛。
“哈哈哈……”
凌梓云肆意嘲弄的笑声回荡在腥臭的牢房。
“薛妖,眼下还有臭馒头吃,有臭水喝,确实值得加倍珍惜。过阵子钦差大人一到,直接赏你个就地正法,就连这些都享用不上喽!”
“哦不,还能去阴曹地府享用。”
“哈哈哈……”
冷嘲热讽一顿,凌梓云志得意满地离开了。
凌梓云前脚刚出大牢,后脚薛妖就手按穴位催吐上了,将先头吞下的馒头尽数吐了出来,吐得眼泪直飙。
随后,秘密小门转开。
浑身恶臭的薛妖跨过小门后,身形一僵:“你怎么还在这?”
只见赵玉珠双目炯炯上前。
她仿佛第一天认识薛妖般,惊艳于他的演技,也敬佩他逆境中能屈能伸。
薛妖却在少女的直视下忸怩不安,极力拉远与赵玉珠的距离,迅速地隐入另一间房:“有事稍后再说。”
再出来时,薛妖头发湿漉漉的,飘着一股好闻的青草香,血污囚衣也已脱去,重新换了件熏过檀香的墨色长袍。
这回,薛妖从容不迫地挨近赵玉珠:“何事?”
赵玉珠:……
这是赶着去冲了个澡?
陈南与郭盼盼对视一眼,悄摸摸举起两根手指头,赵小姐一来,头儿这一下午可是洗了两个澡了。
往常两天也未必能洗上一回。
~
“究竟何事?”夕阳西下,薛妖将赵玉珠带进了牢房旁的一丛翠竹林,温暖的春风吹干他湿漉漉的长发。
赵玉珠闻着他乌发散出的青草香,心头直打鼓,偷窥他飙戏上了瘾,一不留神观望到了结局……就,就没来得及开溜。
直言怕是会被打。
绞尽脑汁,赵玉珠还真寻思出一件可以求他的事:“薛妖,我有个不情之请。”
“直说。”
“你可不可以……帮帮我姐夫?”
方珏是个心怀子民的好官,他的仕途不该止步在不肯“递银子”上,不该白白葬送在太子一党手中。薛妖背后的势力,显然不是太子一党,何不给方珏另谋出路。
“方珏?”薛妖轻轻咀嚼着这两个字,迟迟没回应。
赵玉珠快走一步,神情紧张地堵住薛妖去路:“怎么了,我姐夫有问题么?能力不够?”薛妖麾下的人确实个个实力非凡。
可方珏也不差啊。
薛妖终于开了口:“等熬过这段时间再说。”
顿了顿,薛妖又补充道:“我现在身陷囹圄,不方便出手。”
赵玉珠:……
有种不好的预感。
薛妖岔开了话题,迎着夕阳,两人逛了逛苍翠欲滴的竹林,便送她重返密道出口:“天色渐晚,你快些回府去。”
坐上离开的马车,少女一直强撑的面皮陡地垮下来,隐隐感到薛妖话里有话。
什么叫“等熬过这段时间再说”?
莫非,她姐夫熬不过这段时间?
近期有变?
~
半个时辰后,马车驶入镇国大将军府所在的桂花巷,在巷子口,赵玉珠意外地撞见了等候在路旁的方珏。
方珏一身茶白色便服,坐在高高的马背上,神情不安地张望着巷子口。
“姐夫,你下值来探望姐姐啦,怎的不进府去?”赵玉珠乘坐的是总督府的马车,探出窗口主动打招呼。
“三妹妹,借一步说话。”方珏神情一松,打马上前,眼神示意一旁的茶楼。
姐夫专门在此等候她?
赵玉珠疑窦丛生,何事需要避开姐姐单独谈?
两人在茶楼包厢落座,方珏神色再度凝重起来,似乎不知该如何开口。
赵玉珠从碟子里捡了一块撒了霜糖的藕粉桂花糕,细嚼慢咽吃了小半块,见方珏还没找着开场话,不疾不徐道:“姐夫有话,不妨直说。我和姐姐都不怪罪你便是。”
方珏勉强笑道:“三妹妹方才可是去探监了?”
赵玉珠毫不掩饰:“嗯,薛妖是我未婚夫,我自然要去探监的。”
“三妹妹可知,薛妖所犯乃弑君之罪,当诛九族……”方珏试探道。
“罪名还未定下,姐夫还请慎言。”赵玉珠有些许不悦。
方珏眉头紧蹙:“是,定罪还需时日。但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