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絮清睡醒时天色已然算不得早,而在她还沉醉梦乡时,镇北侯府的人天堪堪亮便来了,如今大抵已经在走问名纳吉的流程。
“真、真的吗?”江絮清眨了眨眼,犹如梦中还没睡醒似的又追问了几句。
安夏极其确认道:“奴婢方才便是从燕喜堂回来的,亲眼看到了镇北侯夫人还有裴世子,以及锦华长公主!”
当听闻锦华长公主的名讳时,江絮清彻底吓得清醒,她再次询问,“当真?”
安夏用力地点头,“千真万确!”
锦华长公主怎会也在?长公主乃晋安帝的嫡姐,这般尊荣华贵且德高望重的大人物,又怎会出现在她家?
若能请到锦华长公主保媒那定然能为这桩婚事锦上添花。
但据她所知,锦华长公主性子冷淡,不爱与人来往,早已在多年前便常居行宫,已经许多年没有回长安了,就连晋安帝在寻常状况下,都请不回这尊大佛。
况且,她和裴小九也就是昨晚才互表了心意,怎么锦华长公主今日清早便能出现在江府?
江絮清觉得脑子有些发昏,她揉了揉额头,“安夏,快,扶我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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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江絮清梳妆打扮的期间,燕喜堂内谈起裴扶墨和她的婚事已然热火朝天。
江老夫人更是笑得合不拢嘴,眼角的皱纹堆了几层,不断地在同锦华长公主说他二人幼时的调皮事。
锦华长公主含笑:“祝贺老夫人,怀徵与江家丫头自小青梅竹马两小无猜,可谓是登对至极,若这二人成婚,当真算是一段佳话啊。”
云氏和唐氏已经在商讨着最近有什么宜嫁娶的黄道吉日,江义承自是十分满意与自己未来的女婿畅快交谈。
他是如何都没料到,这小子回京不过一个月,便已经将亲事安排的那般妥当。
江絮清悄悄从门框边露出半张脸,眼神往里瞧,便一眼看到裴扶墨正襟危坐,笑得如沐春风。
听闻细微动静,裴扶墨眼角余光一扫,唇角的笑意更浓,随后便找了个借口出来了。
江絮清连忙拽着他去隐秘的花园谈话。
时值暖春,正是百花盛开的好季节,微风吹拂,花园内清香四溢。
“你怎么就这么急呀?都不与我先说一声,这大早上就……”江絮清想了一大堆埋怨的话,可在看到他面容上那抹发自内心开怀的笑意时,硬生生就咽了下去。
他很开心。
她已经许久没看到过,裴小九心情愉悦到就连眉毛都在笑的模样了。
裴扶墨笑了声,便牵着她坐下,随后极其自然地将她鬓边凌乱的碎发理到耳后,说道:“笨蛋,因为我早已时时刻刻都准备好娶你了。”
万事俱备,不过只差她点头罢了。
从几年前起,他便已经做好了万全的准备,就连这次回京,都已经很早便将锦华长公主请到了长安,他随时都在等着江慕慕同意后,再来江府提亲。
一阵清风,撩起花香。
江絮清怔了许久没有说话,裴扶墨还当她是生气了,想了想,便道:“你若实在不高兴我这般着急,那便打我出气好了。”
就是千万不能说出婚约取消这种话。
说罢,他将脸凑到江絮清面前,还朝她扬了扬侧脸,唇角带着浅浅的笑意。
何时竟能看到他主动送上门讨打,还带面带笑容的模样?
他是真的很开心啊。
江絮清内心已经接连被震撼,心里仿佛甜丝丝地在冒泡。
她望着面前这张俊美的脸庞,闭了闭眼,做了个平日与她完全不像的举动。
裴扶墨等了许久,也没等到那小手心贴上来打他,反而脸颊感到一股濡湿柔软的触感覆面,香甜的气息围绕,不过,那触感快到犹如幻觉。
他指腹摸了摸,等真正摸到那股湿意,方能确认。
江絮清已经背对他而坐,双肩轻颤,羞得恨不能找个地方钻进去。
她垂下的杏眸余光,害羞地左右看了看,确认这四周没有人,这才放心。
她昨晚才说今后不会主动亲他了!
结果,她又在做什么?
两次了!
都是她主动去亲的裴小九,这样显得她好似什么色中饿鬼一般。
可是方才看到他闭着眼将脸凑过来的时候,她心动到难以自控,他太好看了,没忍住,实在没忍住,就很想很想亲亲他。
裴扶墨眼底像是能滴出蜜,他直接将背对着他的姑娘整个抱入怀中,下颌抵在她单薄的肩上,低声缠绵道:“好想快点成亲,慕慕,我们把婚期定在明日,如何?”
江絮清还羞得在搅衣袖,听闻这话连忙惊愕回首,正欲启唇,她将脸才转过来,就被一张薄唇覆住,将她剩下的话堵的一干二净。
朝阳绚丽,落在石桌上如泛粼粼金光,整个花园的鲜花好似融为这对璧人的背景,男人挺拔的身躯将娇小的姑娘严严实实地揽入怀中,抱得密不可分。
红唇相贴细细柔柔地亲吻,眼尾如含动人的春光,十指相扣,爱意浓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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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扶墨和江絮清的婚事彻底定下来后,云氏和唐氏共同商议了许久,最终将婚期定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