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月后。
金府。
这十五天来,金安没睡过一个好觉,精神甚是萎靡。
“老金啊,你说该怎么办,是你让我们联合屯粮的,现在半个月过去了,粮食都没卖出去多少,尤其是这几天,一斤都卖不出去!”
“是啊,金兄,我可是全部身家都压上去了,这粮要是再卖不出去,我该怎么办啊。”
“金兄,这件事是你提议的,你得拿个办法出来,不能继续这么下去了。”
“早知道就不听你忽悠,做这种缺德的事,我陈家要完了!”
一个月前,金老爷还是这些人的中心,被奉承着,一个月后,就被他们戳脊梁骨了。
“陈兄,当初我提议的时候,你可是第一个赞同的,那个时候,你怎么不觉得这件事缺德?”金老爷冷着脸道,“我们做生意的,就是为了挣钱,没什么缺德不缺德的。你们亏,难道我就没亏吗?我亏得更多!”
“好了好了,别吵了,我们现在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不是来争吵谁对谁错的,是一起来商讨该怎么办的。”
“对对,申掌柜说的对,我们得商讨个策略。”
“那姓周的粮食价格比我们低很多,我们是不是得降价?”
“那姓周的卖九十文、一百文,我们要是跟他一个价,岂不亏死?”
他们的收购价都在一百文以上,为了垄断,有些收购价甚至到了两百文。
“对,不能降价,降价就亏死!”
“不降价,难道放到粮仓里烂掉?”
“卖不掉我也不降价,我气不过!”
“屠掌柜,你家大业大的,不在乎这点钱,但是我们这种全身家都压上的,烂掉就倾家荡产了!”
“还不到降价的时候。”金掌柜道。
“金兄,你有什么办法?”
“这姓周的是凉州的粮商,却跑我们沂州来做生意,扰乱我们沂州的行情,太过分了,我们得去找陆郡守!”金掌柜道。
“对,找陆郡守去,让他给我们做主。”
“屠掌柜,我们俩一块去吧。”金掌柜道。
“好,就这么说定了!”
……
郡首府。
最近,陆郡守的心情很不好。
他本来等着那钦差大臣治水失败,狠狠参他一本,给自己外甥报仇呢!
谁能想到,那钦差大臣治理水患之事居然颇具成效。沂州的水灾居然得到控制了!
“陆大人,河谷县的金掌柜,还有屠掌柜,两人求见。”管家来禀报道。
“什么金掌柜、屠掌柜,不认识,不见!”陆郡守不耐烦道。
“大人,您这只金猪就是金掌柜送的。”管家道。
“喔?本官好像想起来了,有何事?”陆郡守问道。
“似乎和钦差大人有关。”
陆郡守来了兴趣:“让他们进来吧。”
很快,金掌柜和屠掌柜就来到了书房。
陆郡守一进去,两人连忙下跪求见。
“大人,求大人为草民做主!”金掌柜和屠掌柜齐声道。
“发生了何事?”陆郡守问道。
“草民乃是河谷县的粮商,做的都是良心生意,但是前一段时间,从凉州来了一个粮商,以低价卖一些发霉的米、坏米,把米粮的行情都给搅乱了,导致草民和其他沂州粮商的米完全卖不出去!草民挣钱是小,就是可怜了那些灾民,可怜了沂州的百姓,吃着坏米,苦不堪言!”金掌柜道。
“居然有这等事?”陆郡守惊讶道。
“对,那个粮商和河谷县本地的范家,还有个叫棠鲤的勾结在一起,把坏了的粮食给灾民吃!”金掌柜道。
金掌柜其实完全是在铤而走险,他其实知道棠鲤就是钦差夫人。
他之前屯粮的时候,完全没想到这夫人会牵扯其中,后来,范月喜和棠鲤来找他的时候,他也不知道棠鲤的身份,所以很怠慢,等知道的时候,已经彻底把人给得罪了!
既然得罪了,那他现在干脆得罪个透。
他知道,钦差大人一到河谷县,就把河谷县的县令给杀了,这县令是陆郡守的外甥,所以,陆郡守和钦差大人之间肯定有龃龉。
他现在,就是想利用这龃龉。
他就赌,强龙压不过地头蛇!
“棠鲤,是钦差大人的夫人吧?她真的和那粮商勾结在一起,给灾民吃发霉的米?”陆郡守问道。
“是真的,草民可以作证,钦差夫人或许是一时糊涂,请大人一定要严惩粮商,不能再让他祸害灾民了!”金掌柜道。
陆郡守义正言辞道:“本官定会查清这件事,为灾民做主!”
金掌柜松了一口气。
最好把那姓周的抓起来,让他做不成生意,那沂州的粮食生意,便又回到他们手中了。
……
与此同时。
河谷县钱家村。
因为现在是雨水泛滥期,时常涨水。所以,根据常遇的策略,就是先解决眼前的水灾。
常遇提出的方案便是在五年前宋老治水的基础上,进行挖渠筑堤,对水进行引流、分流。这样比重新挖渠筑堤,省去了许多功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