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潇潇记得她正在拍摄,她抢到了铃铛成为‘老鼠’,老猫是姜嘉木。
姜嘉木脸色兴奋地扑过来,程潇潇当时心里一惊,条件反射拔腿就跑,跑得飞快。
姜嘉木在后面喊她:“潇潇!潇潇!给哥面子别跑那么快——慢点——”
慢个屁!姓姜这小白脸是她师兄,早她几年出道,一开始混得贼惨,出去卖都会被富婆嫌弃的那种落魄。结果没想到这两年转综艺主持后竟然混得风生水起,往哪个综艺台上一站,哪个综艺就火爆,就年初的时候还被票选年度最佳、最受欢迎主持人。
程潇潇不喜欢姜嘉木,因为这人艹粉!而且艹她的粉!
那女孩未成年,后来还是她出钱帮忙堕胎和善后,而姜嘉木得知真相就飘来一句话‘确定是我的吗?那种女孩一看就很随便,别扣我屎盆子啊师妹。’
操!越想越气。
程潇潇跑楼梯,抬眼一看,前头伸手不见五指,她下意识紧急刹住脚步,但惯性使然还是一把摔进了黑暗里,等她龇牙咧嘴捂着摔疼的胳膊转身想回去,却发现身前身后都是无尽的黑暗和死寂。
“卧——槽。”
“有人吗?”
“有没有人?姚姐——林先生?殷先生?你们在哪?别吓我……”
声音在空旷死寂黑暗的空间里回荡,像扔出去的东西换了个角度又扔回来,而程潇潇被困在此处出不去、走不了。
程潇潇在原地站了十来分钟,确定完全无光无人,寂静得只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后,开始鼓起勇气摸索爬楼。
她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但爬到四楼说不定能见到同志们呢?
于是她摸黑爬楼,黑暗中,她的脚步声、呼吸声、心跳声格外清晰,而且声音像立体环绕播放,四面八方、无处不在。
程潇潇恐惧地吞咽口水,莫名想到了潮水退却后,沙滩遍地的黑色海蟹,它们聚拢在砂砾堆里产卵,黑乎乎的卵一摞一摞堆叠,然后破开、爬出一只又一只、数以万计的拇指节大小的海蟹。
她就站在密密麻麻的海蟹堆里,无处落脚。
程潇潇不用看镜子就能猜到她现在脸色惨白,额头布满恐惧的冷汗,手脚虚软无力,脖子越来越重,她没发现自己走路的姿势已经变成了老妇人似的、佝偻着腰背,每一步前行都像是拔出深深陷入烂泥里的脚。
“救、救命——林先生、林克,救命——呜……”
啪。啪。啪。
啪啪。啪啪。啪啪。
啪啪啪啪啪……
突如其来的鞭地声自头顶传来,越来越急促,由远及近。
程潇潇抬头,不知怎么突然就能看到三米内的环境,然而她宁愿自戳双目什么都看不见。
前面是一道防火门,旁边是楼道口,鞭地声像有人在跳绳。
程潇潇捂住嘴巴躲在防火门后面,那道鞭地声靠近了、停下来,就停在防火门后面,有个小女孩在哼唱:“……穿过小河流、拜过土地庙,别和跳绳的孩子说话。别回头——”
她停下来,试图推开防火门,但她推了几次推不动,哼哼着说:“我是小女孩、五六岁的小女孩,我没有力气,我推不动,里面有没有人?有没有哪个好心的大姐姐、大哥哥帮帮我,帮我推开门?”
程潇潇一边无声流下宽面泪一边在心里骂:就你妈五六岁身娇体弱小女孩!谁还不是个易推倒的小白兔?不开不开就不开!
她悄悄抬头,发现小女孩试图挤过巴掌宽的防火门门缝,脑袋给挤扁了、眼珠子都挤秃噜了还拼命往里头挤。
程潇潇心想她要是胆儿大点,这会就上手压回去了。
可她胆小,针尖那么小,她不敢。
防火门吱呀吱呀响,不堪重负似的,眼见小女孩的手和脚都挤了进来,程潇潇的心吊到嗓子眼,差点就被吓死的时候,小女孩的头被卡住了。
她进不来,尝试了好一会,讪讪放弃,跳着绳边唱边跳远了。
她一走,程潇潇立刻飞奔上楼,刚跑到楼梯平台却听‘砰——’地巨响,整个空间仿佛在颤抖,去而复返的小女孩蹦跳着进来说:“上当受骗了吧!五六岁的我力气可大了!大得能拧断大哥哥、大姐姐的头哦~~~”
程潇潇矮身躲起来,而小女孩在防火门后面徘徊找人,似乎疑惑后面是真的没人还是这回躲在后面的人跑太快了?
查询半晌没找到人的小女孩懊恼的跳着绳走到下个防火门,程潇潇立马飞奔跑上楼,跑了好一阵后停下来大口喘气,她猜到小女孩就是跳绳谣里的‘跳绳的孩子’。
刚才真的好险,如果她性格谨慎点没及时逃走,估计现在就被小女孩抓到了。
程潇潇苦笑,一般恐怖片戏码不是‘鬼’假装走了,主角出于谨慎继续躲,结果发现‘鬼’真的没走而逃过一劫吗?
怎么这‘鬼’与众不同?
程潇潇再也走不动了,脖子的重担压得她几乎抬不起头,她给自己按摩肩膀,至今都没发现黑色手掌印的位置长出一颗脓包,脓包越来越大,出现的五官越来越多、越来越清晰。
“嗬、嗬嗬……”好累。
程潇潇摸到电梯口,打算搭电梯到四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