抢别人的宫殿,这滋味就是爽。
杭清算算日子,转头对侍女道:“明天早上我想出宫玩,叫李敏行去宫门口等着。”
“诺。”
两人间俨然已经过了明路,独孤贵妃那边都巴不得两人早点成婚,怎么会阻止他们会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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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中这些日子冷了起来,李敏行被家中仆人天没亮就叫醒,去了没开宫门的外宫门处静候。
他所站着这处,幽深的风口,站了一会儿被风吹的浑身都僵了。他冷着脸,心中郁郁。
李敏行自小爱慕的便是明月,可母亲却百般阻挠自己同明月,李家早已没落,他身上更没有一官半职,只能忍气吞声去娶这个民间长大的公主。
母亲说安国公主性子柔顺,日后必会以夫为天,孝顺姑舅,礼悌兄弟。便是他要纳妾,估计都不敢阻止,娶了她对家族百利而无一害。
李敏行深以为然,近段时间相处除了安国公主总喜欢往宫外跑,还经常去坊间游玩不见人影,叫他一番好找之外,其他的都还可,他便为了李家委屈自己一些娶了她又有何妨?
在宫外被冷风吹烂了一层脸皮,他总算见到了温柔可人的安国公主,安国公主瞧见他似乎是害羞,并不多言,各自坐上了他们的马车,乘车往坊间游玩。
京中盛大,坊间更是玩乐天堂,相扑,蹴鞠,十八馆子,皮影戏,鲜卑奴新罗婢,皮肤黑的白的,更有金发碧眼的脱衣舞娘,好玩的地方数不胜数。
每到此时,李敏行的优越感就上来了,他心中鄙夷起杭清来。怪不得安国公主爱出宫玩,这盛京繁华的场景,哪里是她曾经见过的?
杭清去听戏,李敏行便去隔壁喝酒,两人间倒算是沟通的畅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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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夜下了层薄霜,寒风料峭,上午比起夜间,却是更冷了些。
小楼边种着稀稀疏疏的歪脖子杨柳,日光透着淡薄宁静之意。
楼中燃着香,香云凝瑞,满室生辉。
蓄髭留着长须的男子头戴莲花冠,一副道家装扮。他似乎是在等人,从早晨等到日头渐高,丝毫不见不耐之色。
杭清从外间随手扣了扣门,走进来,瞧见了他,倒是颇为意外。
生平头一次见,有男人气质这般沉稳,如同老僧入定一般。
她收回视线,朝他亲切道:“可是二十七叔?”
论起来,王皇后是她嫡母,这声二十七叔,再是正经不过。
他眸子都不抬,淡淡道:“出家人,世俗间再没有挂念,这声二十七叔,收回去罢。”
杭清内心哎呦了声,这人不是守孝去了么?什么时候改出家了?
“二十七叔十四岁三元及第,十五岁上任县令,您管辖治理幷县任期满后百姓夹道相送。治水,农耕,判案,论功绩,放眼前百余年,找不出第二个能与二十七叔想比的。”
杭清走过去一步,笑问:“您仕途大好,为何忽然间要辞官归隐?”
他不答反问:“安国公主千方百计找上我又是为何?我一介平民之身,这些年山间闲云野鹤,早将所学的忘了个干净,您替太子当说客找上我,怕是错了。”
杭清失笑:“不管你信不信,我来与太子无关。太子多次请您,您是见他一面都不愿意,为何愿意等我半天?”
王二十七微愣,似乎被杭清问住了。
随即道:“我等你是来劝你的,太子心不正,身不修,你即使是他亲妹,也要听我一言,远离此人保平安。”
杭清算是明白这位离开官场的原因了,原来真的有人这般清白不愿同流合污......这般呆萌的。
只见她一面尚且忍不住劝说她......
王二十七能活到今天,真是多亏了他琅琊王氏的身份。不然,单凭着他这种当太子亲妹面都敢骂太子的德行,早被景寰那小人暗杀了。
细数起来,她还真是很久没见到这般善良可爱的人了。
“二十七叔久不入世,恐怕有所不知,我虽为太子胞妹,却与他并不亲,他不认我这个胞妹,甚至伙同独孤贵妃屡屡逼迫我做伤天害理的事,我不从,他便将我许配给了游手好闲登徒子!”
杭清闭着眼睛开始扯。
王二十七一怔,这才看了杭清一眼,不知是不是感同身受还是如何,他有些从容道:“所以你是皇后娘娘派来游说我的?”
杭清朝他颇为可怜的摇头:“我的身份如此特别,皇后那边也不肯信我。”
王二十七心想,真是个倒霉的孩子。
他想说,傻孩子,那就做点叫那女人相信的事啊,做个马前卒还不容易?
不过也难,照着目前朝中的形态,太子登基几乎板上定钉。
他这般想着,便听到杭清绕过他,将原先开着的门窗一扇扇关上。
最后一扇窗合上,他听她说:“二十七叔,王家得不到好下场已是必然的了,就连王献王琅都在谋退路,您呢?”
他想也不想:“我是出家人,世俗之事皆与我无关。”
杭清声音犹如金石碰撞,慷锵有力:“您难道看不出,这大崇的江山已经烂透了吗?有的是外表遍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