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叠叠厚重的嫁妆单子被大批侍卫快马送了过来。
顷刻间,院外都是侍从来回跑动发出的铠甲刀枪的呛鸣之声,这是晋王府的侍卫来了。整整三百名侍卫,这事儿一出,杭清肯定要受一层刮落。
杭清当然不在乎。
不多时,杭暮云便乘着一顶帷轿出现在众人视线中。
她来此前被听了赶过去的侍卫通风报信,此时已经知道了各中缘由。心里有些惴惴不安,她也说不清楚,不安什么,明明应该震怒的。
唉,不管了,先和离再说。
如今阿清替自己出头,她不能再畏畏缩缩,只会让人瞧轻了去。
既然决定了要和离,那就要将自己护的滴水不漏。
杭清详装恼怒道:“长姐这么些年受了如此多的委屈,竟然也不与我们说,也是怪我这个做弟弟的,被蒙在鼓里。”
杭暮云看了眼脸色灰白,眼中无神的萧元嘉,微微惊讶。实在想不通,才一月未见,怎么人就变成这样了?莫不是自己当晚下手太过凶狠?被打成这样的?
联想到萧元嘉精水不足的症状,心中更是一个咯噔。这可怎么办才好?别不是自己把萧元嘉打成这样的吧?
萧元嘉视线看向杭暮云,见她容貌姣好,身姿婀娜,宛如自己第一次见她时那般。
而自己身边成日里只知道哭哭啼啼,自从自己被诊断出问题来后,眼里就带着几分怪异以及几分拼命被她掩藏的欣喜的陈卿卿,真不是一个台面上的人。
萧元嘉恶狠狠的瞪了捂着脸哭的陈卿卿。
这时候哭有什么没用?不是该跳出来替自己作证?到时候自己再将症状推到近段时间吃了不对的药导致的,日后再放出身体调养好了,这事儿不就算过去了?自己的颜面也得以解救,这府上这么些女人身后的家族也得以交代。
蠢货!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萧元嘉头一回感觉到了后悔的滋味,真不知道自己当年怎么看上了陈卿卿这个空有美貌没有一丝脑子的女人。这事儿他名声受损,陈卿卿又能得到什么好?
萧元嘉几步越过众人,想要抓住杭暮云的手,被杭清用剑鞘一拦,挡在外边。
杭清:“别再拖延时间,也别再对我大姐动手动脚,你二人如今在我这里已经是形同陌路的陌生人,再动手脚,别怪我手中的剑无情。”
老太妃这时才消化了儿子不能生育的消息,她上前抱住萧元嘉的胳膊,心里怕极了杭清这个仗势欺人,无法无天的畜生,连郡王府邸都敢带兵强闯,她是真信杭清能做出拿着尚方宝剑捅死萧元嘉的事。
“儿啊,和离就和离,赶紧和离!”杭氏的弟弟如此没德行,瞪她一眼就叫她胆战心惊半天,她也真是怕了。
萧元嘉往后退了一步,隔着杭清看着站立在不远处却不看自己的杭暮云:“暮云,内弟,并非我故意隐瞒,这症状也是这几日吃错了药才有的,以前的我并无此症状,不信,内弟可以调查我府上的府医,他们都可以替我作证。”
杭清嗤笑:“不必了,不重要,赶紧和离,我还想着早日当上舅舅。”
“本王......我......清弟信我,我这病很容易调理的。”萧元嘉像是自己安慰自己。
老太医:“郡王节哀,老夫刚刚把您的脉,此症状极为凶猛,精水及虚,肾脏损伤过大,不可逆转啊。”
老太医身边两位会看人脸色的连忙伸出手拉着老太医的衣袖,猛地仰头晃脑冲他使眼色。心里想着,这陈老太医多年忙着治病瞧病,竟是连忌讳都忘了。
陈老太医恼怒的翻白眼:“你们拉我作甚?难道我的诊断有误?”
008:“噗嗤——”
杭清:“哈哈。”
老太妃一个踉跄,幸好身边的丫鬟婆子搀扶住了她。
“我的儿啊,究竟是倒了什么霉啊!竟是得了这个病!这要我如何下去跟你爹交代?”
老太妃又忍不住问:“这小贱人肚子里的可真是你的种?”
言语间粗俗不堪,周边众人都觉得耳朵被荼毒,陈卿卿假模假样的哭也坚持不下去了,脸色羞红,心里觉得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奇耻大辱。
连杭清都忍不住侧目。
萧元嘉听了差点儿直接中风:“母亲且闭嘴!陈侧妃的孩子自然都是儿子所出,这点不容置疑!”
他见事已至此,已经伤了情分,再挽留下去只会让自已颜面无存。
他确实觊觎杭氏这门亲,可自己的自尊也不容践踏。
“如此,和离便和离了罢。”他痛苦的眼神看向杭暮云:“愿你能再遇良人,各生欢喜。”
杭清一听,就知道这小子又在打什么坏主意。
这不就是看中了杭暮云心软,见硬的不行,来软的吗?呵。
“放心,姐姐有本王看顾,嫁妆丰盛,若是日后愿意,便给她建一座豪宅,养几个颜色好的在身边,也不是不行。还是操心你自己吧,不能生养,没个亲生的孩子,以后可怎么办?”
她言语之中,俨然不将那几个孩子算作萧元嘉的子嗣。
008:“宿主嘴里积点德吧,看男主的脸色,理智已经濒临崩溃了,小心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