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北霄算是黎白在这个世界里比较信任的人,所以黎白来B市之前给曹北霄留了言,不仅说了自己要去B市的事,还说了要去多久以及去做什么,甚至简要地讲了一下自己现在的情况。
而曹北宵那日一早逃避性地去了公司,本来想好了要冷静和反省一下,却不料到公司没多久就后悔了。好在当天工作很忙,接连开了好几个会,不知不觉就到了晚上。待他赶回家,发现黎白离开了之后,立即坐不住了。看着黎白写的留言条,勉强又捱了一晚,果断决定去把人找回来。
优柔寡断本来就不符合曹北宵的个性,斯文儒雅的表象装得再久,也掩盖不了肉食动物的本质。早在黎白离开的那天晚上他就想通了,他为什么要冷静和反思,小家伙是他的,不管变成什么模样,都是他的。何况黎白在他心里依然是个孩子,哪怕只是作为家长,也不放心让小孩单独一人去别的城市,万一出什么意外,后悔都来不及。
看到曹北宵,黎白惊讶地愣了愣,但很快回过神来,并主动走向他道:“你怎么来啦?”
几个反派都是爱之欲其生恶之欲其死的角色,曹北宵的注意力自然只在黎白一人身上,不会去管其他人,哪怕宫沉的气场和存在感极强,让人难以忽视。曹北宵没看宫沉,宫沉却望向了曹北宵,在黎白走向曹北霄的时候开口问:“白白,这位是?”
这个问题自然是故意的。虽没打过交道,但宫沉是知道曹北宵的,根本不需要黎白介绍。而宫沉之前唤白白的时候,已经足够缱绻和深情,此刻有过之而无不及,里面的情愫不言而喻。
这一声白白让曹北霄将目光移向了宫沉。
两个男人随即对上了视线,曹北宵微眯起眼看着宫沉,不等黎白介绍直接道:“我是曹北霄。你是宫先生吧?”
目光极其犀利,语气却十分平静,顿了一下继续道:“我们应该见过的,可惜没讲过话。……请问宫先生是要带我家白白去哪?”
宫沉因我家白白这四个字而微皱起眉,但他的语气和曹北霄一样平静,淡淡说:“抱歉,之前是我眼拙,没认出曹总。原来曹总是白白的亲戚吗?”
亲戚这两个字很微妙,没有家人来得亲近,又隔绝了情人的可能。而曹北宵眼下的确不好解释自己的身份,脸色登时就不怎么好了。
连续两个晚上都没怎么休息,他的脸色本来就差,如今整张脸看起来都阴沉沉的。宫沉随即又道:“曹总是连夜乘飞机来的吧,脸色不太好,还是赶快休息一下吧。”
这一招实在厉害,直接把曹北霄打发走了,连想要跟过来都不行。——原本还没意识到这一点的黎白也仔细看向曹北霄的脸,看到了他眼睑下的青黑,忙让他先去休息,说自己很快就回来。
曹北霄自然不放心让黎白跟别的男人走,下意识开口说自己没事,可惜被黎白当作是嘴硬,坚持要他到酒店房间里睡一觉。而曹北宵既然已经说了没事,又不能立刻变卦说自己有事,从而用苦肉计让黎白留下来陪他,只能眼睁睁看着黎白离开。
直到迈进入房内,曹北宵的脸色依旧阴沉得吓人。他平素里养气功夫极好,因为很少有事情让他觉得生气,这算是头一回气成这样,也头一回知道原来将人捧在手心是这样的滋味。天冷了怕他冻着,天黑了怕他饿着,要让他一直在自己的视野内,时刻都能瞧见,一想到他和别人离开,就完全无法安心。
更不用说好好休息了。
黎白倒是在车上休息了一会儿。
实在是因为昨晚被每隔一两个小时就响的酒店电话弄得没睡好,加上车后座十分柔软舒适,司机又开得很稳,上车没多久就控制不住的开始打盹。车窗外阳光很亮,睡意朦胧中隐约感觉有人把手举到他眼睛上方,帮他遮住了刺眼的阳光。
宫沉目色深深地望着黎白,一只手举起来帮他遮着阳光,另一只手虚虚地把他圈在怀里。车子转弯的时候,少年低垂的小脑袋歪啊歪,歪到了宫沉的肩膀上。
宫沉不由屏住了呼吸,全身都僵了僵。对着少年的睡颜望了很久,小心翼翼且近乎虔诚地吻了吻他的额头。
吻的异常轻柔,也不含任何□□,只是压抑的思念和爱意太浓,单纯想亲亲他而已。
目的地随即到了,是B市最大的古玩街。车停稳之后,黎白也慢慢醒过来。然后揉了揉眼睛,慢吞吞地坐直身,脑子还有点迷糊,也没发现自己枕了宫沉的肩,只抬起白嫩嫩的小手揉了揉脖子,小声抱怨了一声脖子酸。
明明是他歪着头靠到别人肩上,他倒抱怨起来,声音软绵绵的,还透着几不可见的委屈。
宫沉却因这一声而心头一动,甚至回到了从前,想起少年从前跟他撒娇的样子,潮水般的记忆瞬间汹涌而至,眼神都变得异常炙热和深邃。
黎白自顾自地下了车,没注意到宫沉的眼神。他今天要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