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给你的承诺。”
“无论中原内部灾情如何,是否有人对此战存有异议,我都不会让人给你添乱。”
这承诺之中的分量绝不轻。
尤其是,倘若明年的灾情还会延续下去的话,作为坐镇中央的主事者,天后身上会面临何等压力,李清月心知肚明。
除非……她能将这场战事以最快的速度结束。
但战场局势瞬息万变,这当真是一个她不敢做出的许诺。
想到这里,李清月不觉心中因动容的情绪有些发沉,却并未说什么道谢之言,而是扬眉笑道:“您看,这便是我比钦陵赞卓最大的一个优势了。”
虽说吐蕃应当不会如此短视,在这等两国交战的紧要关头,给己方的大将添堵,但正因为王权与相权之间的斗争,倘若出现了战事上的差池,钦陵赞卓很可能无法全心投入到交战之中,反倒是她这边,这份牢不可破的母女联盟,势必能成为她最为坚固的后盾。
在此等情形之下,就算她还不到带兵“多多益善”的地步,也有了统帅更多兵马的自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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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凑到母亲耳边小声说道:“我还有个神秘的礼物想送给对面的将领,在必要的时候我一定会将其拿出来的。”
“真的?”武媚娘转头发问。
李清月一本正经地点了点头,“当然是真的!之前长仪还想看呢,可惜出于保密的必要,只能晚些再让她知道了。虽然这东西使用起来的条件还有些苛刻,但临阵应变本就是将领需要做的,总会找到合适机会的。”
自她过了十五岁后,便很少在外人面前表露出不够沉稳的样子,但眼下只有她与阿娘两人身在车中,便旋即俏皮地眨了眨眼睛,“阿娘,你是知道我脾气的。我虽然办事喜欢剑走偏锋,喜欢先斩后奏,有时候可能还不那么在意自己的安危,但总会给自己留一条后手的。”
说话间,她干脆将脑袋歪在了母亲的肩头,“再说了,我又不是小孩子了,我比长仪大十岁呢,才不会像她和旭轮一样,做事还有些不计后果!”
“你啊……”武媚娘无奈,“你还好意思说这个事情。要不是这次太平偷跑出去是旭轮帮的忙,你看我要不要跟你也算算账。”
但阿菟的有句话又没错。
其他十七岁的人或许还能说是心性未定的少年人,阿菟却绝不会。
她的过往履历已注定了她始终在以一种远超常人的速度成长起来。
她今日请战,固然是为了进一步巩固地位,让皇位之上的天子必须意识到,这个女儿到底有多重的分量,也未尝不是为了自己的宏愿而再进一步。
武媚娘刚想到这里,就听女儿据理力争的声音又将她拉回到了眼前:“这怎么能跟我算账,自太平抵达河北道以来,因为开河辟田之事当真成长了不少,等到明年回来的时候必定能给阿娘一个惊喜。我有很认真教导她的。”
惊喜?
武媚娘笑问:“我看是惊吓吧?”
好在已有了前面一个孩子给她做好足够的心理准备,届时太平回来了,也不至于让她有所失态。
但这事她自己想想也就算了,哪知道李清月还真是一副若有所思的神情,顺着这话说了下去:“好像也有这个可能。毕竟阿耶都同意了,让老师接管我在河北道留下的种种布置,那也该顺带替我好好教导一下太平。要这样说的话——”
“说不定能比我启程回返长安的时候再多一点变化呢。”
刘仁轨的本事,还是大家有目共睹的。
武媚娘:“……”
那倒也大可不必!
已经有安定和刘仁轨这两个动辄以“蛮力”破局的家伙,要是再将太平也教成个年幼之时就能上房揭瓦的样子,她都要担心一下自己还有没有这个精力为阿菟排除后方阻力了。
只是还没等她将这句回应的话说出口,鸾辇
已在母女密谈之间,从含元殿抵达了含凉殿前。
车速的减慢对于李清月这样的武将来说,简直再容易分辨不过。
她当即匆匆坐直了身子,跳下了车,一副绝不给母亲机会问罪的样子,“阿娘近来拖延时间辛苦了,我就不打扰您休息了,先回寝殿走一趟,便去找凉国公商议调兵之事。”
“你……”武媚娘眼看着女儿飞快跑没了影的表现,觉得这其中又有几分真正的心焦,并不全然是为了防止她将太平从河北道调回来,耽误了那孩子的实践,不觉轻叹了一声。
“才从外头赶回来便这等表现,也不怕累坏了。”
但她又很清楚,她的女儿如她一样,是个清醒的政客。
既已抢先在吐蕃有调兵动作的时候便察觉了端倪,总不能浪费这份宝贵的时间差,确实是不能有任何一点犹豫。
经冬调兵,开春前诸事齐备,陈兵吐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