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皓慢慢地松开手指,那扶手上,掌纹印入,中间裂开了一道缝,宇文皓脸上神色渐渐地平静下来,道:“嗯,我知道了。”
元卿凌担忧地看着他,心里扑通地乱跳,又想起了昨晚的那个梦。
怀王忙转开话题,“咦?怎地不见我的侄子们呢?”
元卿凌收回眸光,哑声道:“陪四爷玩耍去了。”
“噢,还想着跟他们玩一下呢。”怀王清朗温润地一笑。
容月看向元卿凌,看到她眼中的为难,轻轻地叹了一口气,邀请她一同出去走走,留下三兄弟在屋中说话。
两人沿着回廊走向亭子里头,容月道:“这些话,你也别怪我,其实落蛮少帅前天就回京了,我们在宅子里头说了一晚上的话,落蛮少帅是心疼四爷的,她真真地把四爷当做自己的儿子,宝贝得很,有些事情,太子该处理还是得处理,哪怕是背负了不孝的罪名,皇上那边其实很多事情隐瞒着太子,他一则是想保护太子,二则,也实在是容不下贤妃了,落蛮少帅本是打算让你做这个丑人,带太子离京,但是我认为不妥,所以今日才会当着太子的面说这番话的。”
元卿凌知道这年马上是要出大事的,手足冰冷,“但是,苏家那边,皇上不处置,老五能做什么?”
容月摇摇头,“我不知道,只是觉得他应该大义灭亲。”
元卿凌看着满地的积雪,心头冷得很,“灭谁?灭自己的母亲吗?”
“你不恨贤妃?”容月诧异地看着她。
“恨!”元卿凌唇齿间咀嚼着这个字,怎么不恨?她心里头也是盼着贤妃死的,“但我希望老五摘出去。”
“他怎么可能摘出去?把他摘出去,他要么恨你,要么恨皇上。”
“你们的意思,是要他自己请旨吗?”元卿凌顿时心头一阵狂跳,“天啊,那他以后怎么活啊?”
容月道:“不请旨,也得把意思给皇上讲明白吧?他如今知道了这些事情,他其实应该会有自己的态度的,不需要你我去说,他都会去找皇上。”
元卿凌摇头,骇然道:“你们是在逼他做一个选择,不,是做决定,事实上他压根没有选择的余地。”
“所以才叫大义灭亲啊!”
元卿凌急道:“不啊,容月,他不沾此事是最好的,如果皇上是一定会杀了贤妃,那他不必在这件事情里头扮演任何的角色,天啊,其实安丰亲王妃说的对,我带他走就是了,为何要他卷进来,你是怎么想的?便是四爷,也只是叫他与苏家割席而已,容月,他母亲千错万错,但害的人不是他,哪怕我来下这个手,我去请旨,都比他去要好,要合适,现在把他逼到这份上,他为了我,不得不去办这事,其实是陷他于不忠不孝。”
容月一怔,“有这么复杂吗?但如果是我老子伤害了老六,我是不会放过他的。”
元卿凌不知道怎么跟容月说,容月没有自小在父亲的身边长大,但是老五这些年一直都在贤妃的身边,母子的亲情是从小培养的,而且贤妃变得不可理喻,是从她嫁给老五开始,之前他们关系都是很融洽的。
而最重要的是,老五的态度只需要做到对这件事不偏帮,不过问,就已经很完满了,不需要他出这个手。
反正很多人的目的都是要贤妃死,何苦要害得老五难受?
而且,老五是因为她才去迁怒贤妃的,那以后……
元卿凌越想越觉得胆战心惊,其实从生子那时候开始,老五和贤妃之间的关系就很恶劣了,老五虽然表面上大哈哈的样子,但是心里一直都憋着一股气,不过是为了这份血缘关系依旧在粉饰太平。
如今把所有的事情都摆在了桌面上,他还能怎么做?怎么做以他的身份都是错。
容月见她神色凝重,也有些无措了,“我说错了么?”
元卿凌见她一脸担忧愧疚的样子,摇摇头道:“算了,不说也都说了,看他会怎么做吧。”
容月轻声道:“其实我只是替你抱打不平,而且太子应该护着你的,就算是母亲又如何呢?媳妇和公义是站在一起的,而母亲与罪恶站在一起,他心里肯定有数,你别担心他会帮着贤妃,肯定不会的。”
“我不是担心他会帮着贤妃……”元卿凌想了想,觉得说来无益,容月于她是一番好意,她不是不识好歹的人,“算了,容月,谢谢你。”
容月秀眉蹙起,她觉得,她又弄砸了事情。
宇文皓傍晚的时候一个人去了苏家那边,大年初一,他进门二话不说就砸,砸完之后还放了一把火。
苏家都吓呆了,忙叫人进宫去找太后。
太后闻言,气得发怔,但是,却没有懿旨传出去救苏家,大年初一,苏家被一场大火吞噬,虽无人命的伤亡,但是府邸是烧光了。
苏家那边,马上联同大家族里头的官员一同入宫去要见皇上和太后,明元帝以大年初一不办公为由,把他们拦在了宫外,苏家求救无门,竟然到刑部去状告太子。
刑部留了值班的人,却没有主事,只能先记录下来,可苏家哪里愿意?闹着要刑部马上禀报皇上,刑部敷衍了下来,通知了刑部尚书,刑部尚书与安王穿一条裤子,便赶忙去告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