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王在喝了两大碗之后,整个晚上其实都晕乎乎的。
袁咏意把他扶上马车,道:“你坐好,我骑马。”他们出门,多半是这样,她喜欢骑马,不喜欢困在局促的马车里头。
她掀开帘子的时候,齐王忽然拉住她的手腕,“等一下。”
袁咏意回头,“怎么了?”
她背光,看不清楚面容,只有幽幽的眸子里闪着光芒,他鼓起的勇气,一下子又泄了,“没,只是觉得有点晕。”
袁咏意失笑,“谁让你喝这么多的?一来就敬人家三大碗,若不是我替你喝了一碗,你今晚是被抬着回去的。”
“你为什么要帮我喝?”齐王盯着她问道。
袁咏意摊手,“总不能看着你醉倒,分明你就不是陈大将军的对手。”
齐王赌气,“你为什么总是瞧不起我?”
袁咏意一怔,“有么?我什么时候瞧不起你?”
“你没有吗?”齐王反问。
袁咏意道:“当然没有,我怎么会瞧不起你?你是怎么有这种想法的?”
齐王拍着身边的空位,“你坐下来,我今晚想跟你聊聊天。”
袁咏意喝了酒,像吹风散散酒气,道:“回府再说,我闷着呢。”
说完,她就跳下马车想去骑马。
齐王见自己一番盛情邀请,她一点面子都不给,心里很气恼,忿忿地道:“不说便不说,谁稀罕。”
马车走着,从飞扬起来的帘子外看出去,看到她策马的身姿,她骑马的姿势很英气,齐王看着,怦然心动,气也顾不得了,只是静静地偷偷地看着她的背影。
只是想起她始终是要走的,心里头不由得轻轻叹气。
回到府中,袁咏意下了马,过来要扶他。
看着她伸出的手,齐王幽幽地看着她,“大胖,你觉得我虚弱到要你搀扶下马的地步了吗?”
袁咏意看着他,皱起眉头,“你今晚怎么净挑事?你喝醉了,我扶你一把怎么了?”
“我不用你扶。”齐王自己跳下了马车,稳稳站住,带着微愠之气道:“我武功虽然不如你,但是也不是手无缚鸡之力的人。”
袁咏意追上去,“你怎么回事?我得罪你了?”
齐王陡然停下,猛地回头盯着她,“你觉得呢?”
袁咏意看着他严肃认真的脸,检讨了一下今晚的举动,她似乎没得罪过他啊,“你到底气什么?怎么像个娘们似的?”
齐王气得冷笑,“你不是第一次这样说我了,在你眼中,我是不是跟个娘们似的柔弱,不值得你喜欢?”
袁咏意诧异地看着他,喜欢?
齐王也自知失言,但是,话说出来,他心头反而稳了许多,就那样看着她。
袁咏意看着他一会儿,受不住那灼热的眸光,飞跑进去了。
齐王很是颓败。
但凡要说这些,她就逃,她真的没有半点喜欢他。
是的,他何德何能?人糊涂,武功还不好,除了这皇嫡子的身份,他真没半点比旁人好的。
想到这里,不禁消极了万分,踉跄着进去。
袁咏意疾步回了房中,陪嫁侍女阿彩见她满脸的通红,问道:“小姐,您怎么了?喝多了?”
袁咏意深呼吸一口,“是喝多了,给我打水,我要洗脸。”
“好嘞!”阿彩转身出去。
袁咏意坐在妆台前,看着自己满脸飞霞的面容,心里也是砰砰直跳。
她轻轻叹气,伸手抚摸着脸,知道不能够。
心动是一刹那的感觉,她要的不是这种感觉。
若说嫁给他的时候,还懵懂天真,以为完成了这事,就能飞奔天涯过自己想要过的生活,如今陪他经历了那么多事,她的心态已经慢慢改变。
她不是不能留下,但是,她要的是一份踏实的保证和一份真挚的爱。
褚明翠留给他们一个很大的难题。
这个人一直没从他心底离开,他们都不可能。
她承认自己对他动了心。
但是她也很理智,动心不意味着就付托终身,那是一辈子的事情。
她向往元姐姐和太子的感情,他们心里只有对方,容不下任何人。
她希望自己的感情和婚姻也是这样,即便他心底悄然为褚明翠留个位子,也不行。
她的爱情不妥协,不将就。
门被推开,伴随夜风的是一道高大身影,齐王大步走了进来。
他在外头吹了一下冷风,妄自菲薄了一阵子,但心头一直没办法安定下来,他需要一个答案。
他走到袁咏意的身边,高大的身影笼罩下来,眸色幽暗未明,“袁咏意,我们谈谈。”
他很少直呼她的名字,这意味着他很认真。
袁咏意微微点头,也没抬头看他,只是轻声道:“你坐。”
他搬来一张椅子,就坐在她的身边,气势压人,“你抬起头看我。”
袁咏意双手放在膝盖上搓了一下,慢慢地抬头看着他,“你要说什么?”
他道:“你给我一句准话,你还会不会走?”
袁咏意避开他的灼灼眼光,“怎么忽然提起这事来?我最近也不得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