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身边伺候这么长时间,可是头一次见老太太这样高兴。”
既是世交,那论起来刚刚那位姜姑娘是要叫崔季陵一声世叔的。看来是自己多想了。
孙映萱刚刚提着的一颗心放了下来,跟着碧玉和宝珠继续往前走。
等到了崔老太太住的衍庆堂,就见崔老太太正歪在南窗木炕上,双目闭着。也不知道在想什么事。
碧玉和宝珠进去通报:“老太太,孙姑娘看您来了。”
崔老太太这才睁开双眼,叫孙映萱坐。又叫丫鬟上茶。
孙映萱在炕桌的另一边坐了,叫跟着自己的丫鬟将手里提着的食盒拿过来放在炕桌上。然后她打开盒盖,从里面拿了一盅汤出来。打开来看时,是冰糖银耳百合燕窝羹,炖的很烂。
“前两日我过来看您的时候,听您咳嗽了几声,这几日心里就一直挂念着这事。今儿早起的时候我就炖了这盅冰糖银耳百合燕窝羹。都是对肺好的,您可一定都要喝掉。”
又从食盒底下拿了两碟子糕点出来。一碟子山药枣泥糕,一碟子豌豆黄。笑道:“这两样糕点也是我刚做的。想着您爱吃,就给您拿了过来。”
碧玉和宝珠很有眼色,早就去拿了两副描金白瓷餐具来。又拿了两双小牙筷,分别放在崔老太太和孙映萱面前。孙映萱就分别夹了一块山药枣泥糕和豌豆黄放到崔老太太面前的描金小碟子里,笑道:“您尝一尝。”
崔老太太刚刚吃完午饭没有多久,这会儿其实也吃不下什么东西。但想着到底是孙映萱用心做给她的糕点和汤羹,还是一样吃了些。
心中也是高兴的。放下手里的勺子后就对孙映萱笑了笑:“你有心了。我前儿不过是咳嗽了两声,你就记住了。还记得我喜欢吃着两样糕点,特意的做给我吃。”
“您客气了。”孙映萱微垂着头,露出一截白皙细腻的脖颈,柔声细语的说着,“我可是一直记得我在甘州时您对我的照顾,怎么能不回报呢?若非住的远,我是想要每日都给您炖汤羹,做您爱吃的糕点的。”
靖宁侯府和孙家一个在东,一个在西,离着很有些路。坐马车也要小半个时辰。
崔老太太一直都很喜欢孙映萱,觉得她温婉柔顺。早先在甘州的时候就起了心,想崔季陵纳她为妾。这会儿看到她头上梳的还是未嫁女的发髻,心中明白是怎么一回事,就轻叹了一口
气。
“我知道你心中一直有陵儿,也是为了他才一直没有嫁人。”崔老太太声音里带了心疼,“我也知道你是个很好的姑娘,心里很喜欢你,也想要你做我的儿媳妇,但是陵儿他......”
说到这里,崔老太太声音里就带了点无奈:“你是知道的,明明那个女人当时留了那样的一封书信,说是受不了这样清贫的日子,要去找她的成哥哥。竟然还写了封休夫书。这可真是大逆不道了。当时我何尝没有劝过陵儿,让他忘了她?但他只一双眼红着,全然不理睬我说的话。后来竟然投笔从戎,去统兵打仗。我明白他的心思,文官升迁慢,哪里有武将升迁来的快?那个女人为了权势富贵离开他,他便要去挣一片权势富贵。也不晓得到底是存了使气的心思,还是想要那个女人看到他有权势富贵了,会再回到他身边的心思。”
孙映萱听到这里,一双手就紧紧的攥着自己的袖角。用力之大,手指节都有些泛白了。
心中明明是嫉妒的要命,却不得不柔声的宽慰着崔老太太:“侯爷是个深情的人。而且若非当时他做了这样一个英明的决断,投笔从戎,现在也不会被皇上封了靖宁侯的爵位。还做了大都督。这是何等风光荣耀的事。您该高兴才是。”
崔老太太也是许久没有跟人说起以前的事了。许是今儿听到了姜清婉这个名字,一下子就勾起了以前的那些事来。
“有什么值得高兴的?”崔老太太面上神情淡淡的,“武将粗鄙,如何能同清贵的文人相比?”
她祖上做过翰林院的编修,也算得上是书香世第,一向看不上武将的。这会儿没有多想,如何想便如何说了。
孙映萱脸上就有了一丝尴尬的表情。她父亲就是武将,她就是武将的女儿。不过很快的便敛去了面上的尴尬,继续听崔老太太说话。
“而且这些军功,他可都是用性命去挣的。有一回中了支毒箭,虽然当时性命是救了回来,但到底余毒未清,每每发作起来五脏六腑都跟油煎火燎一般,生不如死。我叫他不要再去统兵打仗,他非不听,依然要去。”
说到这里,崔老太太眼中含泪,面上满是心疼。心里就有些愤恨起来:“也不知道那个女人到底给他灌了什么迷魂汤。明明都做了那些恬不知耻的事情出来,陵儿心里还要一直念着她。他虽然不说,甚至不许旁人再在他面前提起那个女人的名字和任何事,但知子莫如母,我是他的母亲,如何会不知道他心里在想些什么?到底还是忘不了那个女人的。”
一激动,手上拿着的念珠不小心磕到了炕桌上,发出轻微的一声响。
她低头看了看佛珠,恍然一怔。然后摇头苦笑。
这些年她一直潜心礼佛,只以为以前的事都已经淡化了。也不去计较这些年崔季陵对她这个母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