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屠户顶着侯三跟针刺一般的眼神,心底直骂范筱筱这个死丫头竟然还真的不怕惹上事端。
而且还能和那侯三能够说上两句话,可见今日也是他们失算了。想到这里,张屠户连忙摆手朝着侯三讪讪笑道:“没……没有的事!我们只不过是关于前几日的下水有些账目没能算清罢了。”
张氏点头,没有看到张屠户朝自己使的眼色,向侯三继续抱怨道:“是啊三爷!这丫头前几日仗着我们家老头子心善,骗了我家那么多下水去做买卖,你说着要不要赔钱。”
听到这的候三,那双细长的眼睛又瞄向了范筱筱,语调拖得长长地问道:
“哦?范家小娘子,她说的可有此事?”
范筱筱笑得一脸无辜,双手一摊道:“那能啊,我们毕竟是初来乍到的。那下水是我们买肉搭着卖予我们的,现下张老板说要我们补上之前的钱。
但是在那之前,那下水可在大家眼里也是卖不出价钱的东西啊。我们家将其拾掇,然后在码头卖,这还替张老板广而告之了一波呢。
所以啊,张老板如果说要我们付钱,那张老板也应当付我们“广而告之”下水能够做吃食的工钱才是啊。”
张氏听到范筱筱又在提及那什劳子“广告费”,气上来了,双手一插腰便开始骂道:“可去你的广而告之把!那下水本就是我家猪身上的东西!本就能吃!哪儿用得着你来广而告之!我看你就是不想给钱!”
范筱筱连连摇头,声音不急不慌地回道:“夫人这话说的不在理,我看分明就是夫人不想再卖予我们下水罢了,既然当时我能拿着下水走,那便是已经钱货两清,既然已经钱货两清,又何来还算作你家猪身上的东西呢?
况且,我若是不做好卤煮,哪有这么多人晓得这东西好吃呢?只有能吃好吃,东西才会好做买卖才是。说来说去,我看啊,只不过是夫人不想把那下水再卖予我罢了。”
话说到这里,张氏也有些被气糊涂了,她没想到这小丫头竟然如此之难缠,气急之下一时口不择言便呵道:“我就是不想卖你又如何!没了我的下水!我看你如何做得了生意!”
范筱筱举袖捂唇,面上流露出夸张的震惊神色,有些不敢置信地说道:“原来,我做不做得成买卖,还是要仰仗夫人的脸色啊?”
不少周边人听到了这话脸色都有些难看了,他们都是些生意人,平日里被黄家欺负就算了,没想到现在他黄家一个妾的娘家也能这么为非作歹。
但这一切张氏都没有注意,她见范筱筱似是被自己唬住,一时间还有些得意。扬起下巴上前几步道:“没错!你这生意若不是仰仗我!我看你如何能做得了!”
张屠户在后头捂脸,连忙上前拉了拉自己的蠢婆娘,她难道都没有看到侯三的脸色已经阴沉了下来了吗!还当着他的面大放狂词!
“哎呀!婆娘!你少说几句吧!”
张氏被张屠夫拉的不耐烦,一把挥开了他怒道:“我说的本就是实话!你干什么拉扯我!一边儿去!看你那窝囊样!”
一阵击掌声响起,张氏这才注意到了侯三阴鸷的表情,心下一抖,反应了过来。
侯三没有给她说话的机会,这张家平日里借着自己闺女是黄财主的妾,没少撒泼耍滑赖租子。那范家的几个人虽说穷了些,但租子孝敬一样没少。再看看周边的那群围观的人,明显有大多数都站在范家那边。
想到这里,他便从喉咙里发出了一声模糊不清的冷笑一声道:“我竟然是不知晓,这集市上做不做得了生意竟然还需要看你家的脸色了?
你们是把黄镇长放在何处?哼!若非我今日过来!我还不知晓你张家如此的霸道呢!难怪近日来集市上少了不少吃食的摊贩。感情就是你们在此横行霸道!越俎代庖!”
张氏被侯三的语气吓得抖了抖,连忙哆嗦着摆手道:“不不不,三爷啊!我们不是这意思,我们与黄镇长也是亲家,怎的会想着越俎代庖呢!”
侯三冷哼了一声:“哼,这可不好说,我看你这意思,是逼得这范家做不了生意啊。那也行,她范娘子每日交于我们十二文的租金!日后,我看便由你们交上把!”
说罢,侯三一甩衣袖,在周边人的叫好声里头,头也不回的走了。这下给张氏夫妇给急坏了,也顾不上范筱筱一伙儿,连忙跟在了侯三的屁股后面点头哈腰的道歉。
而范筱筱则是嫌这事儿还不够大似的,冲着围观的人们欠了欠身行了一礼,朗声说道:“大家伙儿,对不住啊。你们都看到了,我范家卤煮买不到材料了,日后我们家便不做这卤煮买卖了!”
此话一出,集市上不少围观的人都七嘴八舌议论了起来。
里头有不少在范家光顾过的客人,神情有些愤然,谁不知晓这范家小娘子做的卤煮又香又好吃,价格也是十分的便宜。
果不其然,人群中有人开始喊道:“范小娘子!别啊!你可以少卖些的!”
“是啊是啊!我们有些人家若是杀猪了,你也可以来买我们的!可别不做了呀!”
众人左一言右一句地喊着,情绪显然有些激动。
范晓晓手心往下压了压,知晓这些人也是因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