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气度。
只是有一天,他便成了恶。
被找上门来对峙一些过往,有被他陷害之人的指认,又受他指使之人的指认,他不甘就此被泼上污名,可想要突围而出,却被当成了恼羞成怒的认罪反抗。
脸上的刀疤,削掉的手指,如今身上残缺的一切,都是在那场战斗中留下的。
那个人没有杀死他,却留给了他比死亡更恐怖的折磨。
不周城城民同样不肯相信,便是封城自省。
城内因有了瘟疫而被屠杀,而他在这个过程中,不甘而恨,成为了疫魔。
“他对我说,要让我永远成为一个恶人,一个敌人,背负骂名,永生不死地活受罪。”
折堂笑笑,几分轻蔑:“这样一个心胸狭窄的小人,怎么就成了天道的宠儿呢,怎么就能做到这样的事情呢?”
“将我们困在这小世界的是他,每年蚀滞疫风对外毁损的设计也是他,就连这世界中的异变和布置,也全部都来源于他。”
“你知道他为什么要这样做吗?”
他看过来,荒唐而笑:“因为好玩。”
“就连每个进入小世界的人手上束缚的那一道锁,也没有什么玄妙,只是因为,他觉得这样很好玩而已,就像是游戏一样。”
“就是这样一个人,让我千年以来只能被迫承受,成为别人唾骂的疫魔,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许多人因我而死,看着这不周城中的乱象,而我,只是一个支撑这一切的,不死不灭的灵石而已。”
折堂的话语中,有着恨意,却并不激动。
千年的时间,无论是身体还是心理,日日折磨苦痛,慢慢都成了习惯和麻木。
或许,不激动,便是因为,将一切都已经看得清楚明白。
再怎样激烈的情绪,对于现在的他来说,也都一点用处都没有,因而,自然不会浪费这样的气力。
这个人,确实是个人物。
若不是命不好,成了龙傲天的踏脚石,不应该是这样的命运。
温瑜敛眸。
或许,就像是温瑾一样,若不是命不好成了鱼塘主女主的踏脚石,在怀玉城这样力量的情况下,温瑾只要不是太差,也不应该是那样的命运。
而被那么多的人相信的城主,怎么会是太差的人呢?
可纵然再如何惊才艳艳,也挡不住这个世界算计好一切,压倒般地将所有都作为筹码,捧到那些宠儿面前。
曾有句古言,人定可胜天。
可当天道碾压而来,如同巨浪扑盖一片树叶时,人定,如何胜天?
真正的主角,是掌控自己的人生的人,可若是一切都被计算着捧过来,像演戏一样轻而易举的获得,拥有的一切都是这样的虚假,这样的人,也算是主角吗?
他们是主角,那被裹挟着,毁掉人生的人,又算什么呢?
温瑜眼底冷如寒冰,她知道答案,却仍旧发问:“你说的这个人,是谁?”
“他名傲堂,在千年之前,曾有个称号,叫做唯我真人。”
哀嚎和幽鸣声越演越烈,似乎房间之外的地方,都早已变成了人间地狱。
“削掉我手指时,他曾对我说过,要给我一个礼物。”折堂来到窗前,推开了窗户:“这就是他给我、给不周城的礼物。”
窗外,没有光的暗沉中,只有如同白日那般点点幽光,属于人类的哀嚎声和求救声不绝于缕,而追逐着那些人的,是不人不鬼的怪物。
这便是那些人口中的疫魔尸了。
对于世界经历足够多的温瑜,疫魔尸就像是修真版的丧尸,一样不容易杀死,一样地啃食人类血肉,一样在杀死后能获得流通的货币刀晶币,而这里,从某种程度上,也像是一个畸变的末世。
这些,在沐颜作为女主的那本书中,都有过介绍。
沐颜在这个规则之下,成为圣女,要带领人们,去打败疫魔,破除尸化。
看过这本书的人,也是这样类比的。
还有读者会笑,认为这书的作者,是直接化用末世丧尸的设定,偷懒了。
可是,这一切,有最本质的一点不同。
折堂目光悲凉,这样的景象,他见过千年,可都因为无能为力而折磨。
一个有着心和责任的人,在没有磨灭掉这些之前,所遭受的便只有煎熬。
“不周城外城的城民,都认为,是吸入疫障之气过多才会尸化成疫魔尸,或者是被疫魔尸咬到,他们以为,每个夜晚袭击的疫魔尸是从外部来的。”
“但实际上,每晚袭击的疫魔尸,便是他们自己。城民会随机异变,成为疫魔尸的便丧失理智,只知道撕咬,没有异变的,便以为自己是在被疫魔尸袭击。”
“第二天早上,在这场战斗中死掉的,便是第二天要被处理掉的尸体,被吃掉的残缺不全找不到人的,便认为是被咬异变成疫魔尸,离城消失了。”
“没有人记得发生过什么,他们只认为,这是来自于我这个疫魔的一次袭击。然后,过完一个白天,又是一个循环。”
折堂的声音中,带着点沧桑和薄凉,他的眼神,也像是一个疲惫的老人,很累的模样。
“可实际上,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