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怀有唬住温瑾的侥幸,便陪着四月一起,听她絮叨近来怀玉城中的事情。
她说,博叔从来不说,但大家都知道他想他,因为他总是会去徐恒一常去的那间铺子吃东西。
她说,哪家的婆婆又念叨着,也许过年时,恒一会回来,那时,就成了大小伙子了。
越听,越有那么一丝留恋,可却更要走。
因为,徐恒一深切地认识到,从他在万广海手里,接过那枚鎏金项链时,他就已经回不去了。
“徐恒一。”
温瑾的声音不再温和,他黑色的影子被拖得很长,在空寂的小巷中,只能听见,他靠近的脚步声。
如他的声音那般低沉。
他不叫他“恒一”,也不叫他“徐道友”,没有熟稔的亲切,也没有刻意的生疏,就是那样简单地叫着他的名字。
却比任何一个称呼,都叫他心凉。
“我问你。”温瑾终于来到他的近前,徐恒一谨慎地后退一步,他可以看到,温瑾袖口、袍角的颜色略深,像是刚刚沾染了血,被浸透了一般。
“这项链,是谁让你送的?”
温瑾没有动,可藏在徐恒一储物戒中的鎏金项链却破戒飞出,漂浮在空中,储物阵法被破坏,顷刻间,徐恒一几乎被拥挤而出的物品所淹没。
可他已经顾不得这些了。
只是看着那鎏金项链:“你在这上面下了追踪咒?”
“是我在问你问题。”温瑾周身气势全开,两人中间被清楚一条道,他目光落了下来,似是勾了勾唇角,尽显讽刺。
“追灵果,斑斓柿柿参,水流金……,就是这些东西,从你这里买了我这条命吗?”
“但你不该动瑜儿。”
他的每一个字,都像是浸染在死亡里。
这是这么多年,徐恒一第一次觉得温瑾这个人可怕,可怕到需要仰视,可怕到下意识地颤|抖,可怕到,觉得过往的那一切内心鄙视不堪的想法,简直是可笑至极!
可徐恒一仍旧不甘。
他怒视温瑾:“我只是做我该做的事,伤到小姐,我也不想的。你是元婴修为,那本来不会有影响的,只是一点预防的小手段而已。”
“预防的小手段?”温瑾眼神如刀:“你在怀玉城生活二十八年,出去不过二十八天,就开始,对我,对怀玉城,用预防的小手段了吗?”
至于元婴修为,不会有影响,这样的鬼话,只是徐恒一给自己找的理由而已。
他就是想做,然后又无数理由,来将这件事背德背信之事合理化,好像他没有什么错处。
可第二个任务者,就是死在了他送来的项链下。
虽不知为什么,但那个任务者,选择了戴上了那条项链。
温瑜毫不客气地继续捅刀。
“若是今日|你找我时,知道是瑜儿带着那项链时,与我说明真相,那么瑜儿也不必死,我还能救下她。”温瑾的声音很沉。
说着让人无法回避的残忍真相:“可你,怯懦了。”
徐恒一:“我……”
他当时只觉得已经来不及,虽有些许可惜,更多的却是无法挽回的情况下,该如何保全自身。
如今骤然听到温瑾如此言语,那回归怀玉城、成为小姐夫婿仍然还有可能性,而却被他亲手葬送,也不禁怔然,张口结舌。
但否认更快地涌来,伴随着强行拉起来的愤怒。
“我本就不想当什么城主妹婿!也不想娶小姐!你将这一切,强加在我身上做什么!”他怒吼道。
这番莫名其妙的强词夺理差点让温瑜出戏。
就真的舔狗随主人,连这倒打一耙,都一模一样。
若是真的温瑾在这里,也许会心软,但这个人,早就已经不在了。
从最最一开始,徐恒一离开怀玉城时,那个会因为他的质问和无缘无故的发怒,而妥协的人,就早已经不在了。
“你们从未见过面,我对你有何强加?”温瑾眼神逼人:“现在,说的是一命抵一命的事。”
“是谁,将这项链给你的?”
“是我买的,从珍宝阁!”到这个时候,徐恒一清醒了一下,但随即又决定,必然不能将沐颜牵扯进来,那么,就不能提到师父万广海之事,于是,他脑子里便是悍然赴死、绝不屈服的自己。
系统:【宿主,金蟾又在那震了。】
显然,这样的想法,很符合舔狗水草的自我牺牲身份,徐恒一的脑子快被水给糊住了。
系统:【要在这杀了他吗?死掉的水草,可能会损失冰晶值的。】
【不。】温瑜答道:【我这个人说话算数,既然说要成全他,让他和沐颜在一起,自然不会现在杀他。】
【只是寻仇,顺便让他认清现实而已。】
系统唰唰记笔记,但笔记之上,打的最多的却是问号。
显然,它没有听懂。
温瑜却是重新入戏,她只是平静地看着徐恒一,像是在看一个垂死挣扎的疯子:“徐恒一,你怎么说都可以,搜魂术法下,我自然会看到我想知道的。”
她伸出了手,徐恒一便像被人掐住脖子般,提了起来,动弹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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