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不赞同秦姑娘的话。”
双重否定即肯定。
这话从秦元媛口中说出来,或许还算正常,可从谢蘅嘴里道出,就显得十分的耐人寻味了起来。
秦元媛狐疑的看了谢蘅一眼,“所以,这和你今日来找我,有何干系。”
“姑娘的见解独特,细细品味,却又合情合理。但我想,姑娘的这些想法,或许除在下外,少有旁人会认同,不知在下说的可对?”
这话倒也不假。
每当她有这些想法,想要质疑自己所学的礼教之时,总会有一群人告诉她,这是离经叛道,也是大逆不道。而当所有人都说她是错的,只她一个声音在呐喊,在坚持,在孤军奋战,她饶是再坚定,也会产生动摇。
所以,她不再强求,也不再追求认同。无人理解,她便宁愿孤身一人,追求本心。
岁月与时间可以抚平许多东西,谢蘅的话,慢慢揭开了秦元媛心底一些尘封的记忆。
她的少年意气,终究还是在日复一日中暗淡了下去。今日若非谢蘅提这个事,秦元媛都快记不清,上一次她说起类似的话,是在什么时候了。
秦元媛隐约有些感受到谢蘅的意思,却又好像隔着一层白沙,朦胧又迷幻,她索性蹙了蹙眉,直接问:“你的目的。”
谢蘅也不再卖关子,她嘴角缓缓噙起了一抹弧度,眼中却慢慢的绽放出了连她都没察觉到的光彩来。
“在下想让越来越多的女子们,能够成为像黄兰庭,长公主一样的人物,能够不惧世俗目光,不畏流言蜚语,能够光明正大,寻自己所求,有的东西,再是坚硬,日积月累,亦能水滴石穿,但滴水不成海,独木难成林,秦姑娘是在下遇到的第一个有这类想法的人,不知秦姑娘,可愿做这汇海的第一道溪流,让这干涸的海域,汪洋一片,也让这大魏的世俗,改头换面?”
如果说秦元媛曾经的想法,已是异想天开,那么谢蘅现在的想法,无异于是痴人说梦。
即便秦元媛已经猜到一些,但她万万没想到,这人竟会说出如此胆大妄为的话来。
她冷笑了一声,“你好大的口气。”
“我爹知道你这些想法?”
谢蘅并未因秦元媛的质疑而面露赧色,反而神情如故的回:“太师不知。”
“那你是如何说动他配合于你。”
不知什么时候,秦元媛已经转过来身子,甚至站起了身,谢蘅对上了对方的目光,冲人微微一笑道,“秦姑娘,太师一直记挂着你。”
谢蘅并未过多的解释什么,但就这么一句,也足以说明很多东西。
秦太师会给谢蘅信物的原因很简单,赵瑾把自己的寺正令牌给了谢蘅,而谢蘅凭借大理寺寺正的令牌,上门拜访成功,最后,表明自己仰慕秦元媛的才名,想请其下山对院中贵女进行教导,秦太师本来也不相信谢蘅真能将自己女儿请下山来,会给信物,也是相信赵瑾的缘故,再加上多少还是抱着试一试的心态,最后,才会有谢蘅成功取得秦太师信物的结果。
不过这里面,谢蘅隐瞒了两个信息——一是她所说的院,是女子学院,而非普通人家的家宅后院,二是她用的是华明的男子身份。
秦太师已经年逾六十。
二十三年前,大魏与西秦和谈,由于是他出面做的一系列交涉,世人对最后护国长公主和亲和大魏每年赠送岁币一事耿耿于怀,甚至给他安上骂名,过激者最后雇凶上门,几乎灭了他秦府满门,四个儿子,十一个孙辈,无数女眷,皆命丧于长安,他更是被伤了身子,再无子嗣可能,除了一瘫痪的二子,秦元媛是他唯一在这场浩劫中活下的健康的孩子,若非是悉心教导,真心喜爱,秦元媛又怎会成为大魏第一才女?
后来,爱女出嫁,秦太师并未发现什么异常,直到夫妻二人婚后的争执越来越多,甚至秦元媛直接搬回秦府居住,秦太师才发现,自己女儿竟有一些如此惊世骇俗的想法。
作为一个传统的士子,秦太师自是不能理解秦元媛的观点,这父女两都是执拗之人,性格一脉相承,后秦元媛丈夫意外猝死,他也不再逼人回去好好过日子,但没过多久,父女二人就发生了一次十分激烈的争执,在这之后,秦元媛便从秦府搬到了清水镇后山的半山腰上居住,这一住便是五年。
这些内情,谢蘅其实并不大清楚。
但她知道,秦元媛和她的丈夫,并不像传说中那般恩爱。
这些,统统都是赵瑾临走前告诉的她。
秦元媛年少成名,其夫也是当时长安有名的才子,按理说才子佳人该是很幸福才是,但由于秦元媛双眼通红的曾经拜访过长公主,而她也是长公主为数不多在病中还接触过的人,因此赵瑾对其的印象很是深刻。
或许是以为他年纪小,所以后来长公主与平阳侯商讨的时候,并未刻意避开他,也是赵瑾记性好,才能在谢蘅询问的时候,还有些印象。
靠着赵瑾的提醒,谢蘅抽丝剥茧,又去询问了一些天桥下茶肆中的说书人,最后,还拜读了一些秦元媛传作的诗词。
综合以上种种,谢蘅这才抓住了这里面想请秦元媛出山的关键。
无论是徐大家,还是秦元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