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那么回事,就是吧……”
何黎打断几人的对话:“等会儿再说这件事,谢民,章辉,麻烦你俩帮我办件事呗。”
“啥事?”
何黎胡乱戳了两下米饭:“帮我二姐找个工作。”
“你二姐?何慧啊?要找工作?”谢民摘下工帽放在一边:“她不是赌气不愿意工作吗?都在家待多长时间了。”
“那是以前,她现在愿意工作了。”
“现在愿意?晚了,这两年工作比前两年更不好找,她想来就来,不想来就不来?天底下哪有这么好的事。”
当年百万知青大返城,能找的工作都被大家瓜分完毕,现在都还有许多待业青年呢,哪轮得到何慧这样无权无势还清高的人呢。
张馨摇摇头:“黎黎,我要是你啊,早就不惯着她了。”
章辉嬉皮笑脸道:“谁让何黎亏欠她呢,这不拿捏地死死的。”
“行了别开玩笑了,我姐就是这样的性格。也不怪她,当年的事情太复杂了,说起来又有谁是无辜的呢。”
在时代的洪流里被浪潮推着走,每个人都身不由己,谁又能说得清谁对谁错?
“咱厂今年的名额招满了吗?”谢民问。
何黎点点头:“年中就招满了。”
“那就等明年呗。”
“哪里等得到明年,现在才九月份,早一天找到工作就能多领一天的工资。”
但这个时间来找工作,真是天亮才烧炕——赶不上热乎!
“其实有个方法可以挣钱。”谢民喝了口蛋花汤,看着何黎说:“让你姐去摆摊,十里街那边有一条巷子有各式各样的摊位。”
张馨兴奋道:“那条街我知道,我跟黎黎还去逛过呢!”
何黎当即否定:“摆摊不行,我姐最要面子了,她肯定不会同意。”
章辉笑容揶揄:“那你去摆摊,把你的工作让给你姐,你不是总说对你姐感到愧疚,你把工作让给她不就不愧疚了吗?”
何黎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张馨急了,拉住何黎的手好像她下一秒就要离自己而去了似的。
“不行!黎黎,你千万不能把工作让给你姐,咱俩要一辈子在一起的!”
何黎张馨俩年龄就差三个月,从小一块儿长大,上学在一起,工作也在一起,就连进厂都在同一个车间,同一流水线,何黎要是离开机械厂了,她该多孤单啊。
“其实章辉说的有道理,我姐怨我不就是因为这个工作吗?下乡的事情过去了已经无法改变,可如果我把工作让给她,说不定她以后就不气了,我心里的愧疚也能减少几分。”
“黎黎,不要!你走了我多孤单!”
对面俩男同志笑的不行。
何黎安抚性拍了拍张馨的手背:“我就这么随口一说,看你急得。”
“又不是生离死别。”谢明刨了两口饭道:“说真的,我好几个朋友都去摆摊了,收益还不错,比在厂里上班强。”
“既然这么好,你怎么不去?”张馨愤愤道。
谢民面露尴尬,搔了搔头:“他们都是无业游民,光脚的不怕穿鞋的,豁出去干就是了,再怎么折腾也比坐吃山空强,我捧着铁饭碗还去闯什么,就在咱厂安安稳稳过一辈子挺好。”
他这么一说何黎还真思考起摆摊做生意的可行性,但说实话,对这件事她是有阴影的。
前几年还没开放的时候何黎就跟谢民偷偷摸摸做过几回投机倒把,收益确实可观,但架不住危险性高,好几次差点被抓,全凭运气躲过去。
他们筒子楼里就有一个邻居在开放前因为投机倒把被抓,到现在还在牢里蹲着没出来。
想想要她放弃铁饭碗去搞投机倒把,确实需要很大的勇气。
而且现在说是说放开了,可前一阵新闻里还在说哪哪地区什么卖螺丝的被抓了,卖矿灯的又被抓了,这个被抓那个被抓,局势过于动荡,她心里总毛毛的。
“算了先不说摆摊的事儿,谢民,你人脉多,帮我找找吧。”
“行,有空帮你问问。”
工作这事儿一连好几天都没有收到答复,周铭天手术过后的第四天,吴咏秋忽然带着工会一大波工会干事来到质检车间。
倒也没什么大事,就是过几天中秋节厂里决定给广大职工门分发福利品,现在有水果粮油和日用品让大家选择,哪个呼声最高就发哪个。
何黎还在为姐姐的工作发愁,没仔细上心,随手投票给了最实用的粮油,结果大部分人都投票给了日用品,因为今年的日用品是猪皮鞋,还带加绒的!
投票完毕,大伙儿欢欢喜喜回到工位,耳边充斥着福利品讨论的声音,吴咏秋不知什么时候走到何黎面前,吓了她一跳。
吴咏秋安抚地拍拍她的背,笑着对她说:“你别紧张,我找你有点事。”
何黎抬手摸了摸脖子,她一紧张就爱找点东西摸。
“主任好。”
吴咏秋笑眯眯的:“方便跟我去一趟办公室吗?”
“方便方便。”
工会职工们现在去了各车间宣布福利品的事,办公室就只吴咏秋与何黎两个人。
“坐吧。”
何黎拘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