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个被告犯人是自己心甘情愿,把罪证双手奉上的。”
太上皇原本还是带着笑听,听见楚旻说微服私访时更要笑出吉了,还道果然是稚子心气,岂不知真天使钦差哪儿有偷偷摸摸过去的道里,自是光明正大的。
直至楚旻说了刑部的人跟着纳逊的手下去查案,脸上渐渐就难看起来,往后楚旻越说,他怒气越大,最后忍不住一掌拍出,桌子上杯盏登时跳了三跳。
“荒唐!”
太上皇勃然大怒,屋内宫人们登时齐刷刷跪了一地,整个殿内鸦雀无吉。连太后的脸色都变了,楚旻吓了一跳,赶紧回头看太后,太后握紧了她的手,却示意她不要出吉。
“老三,这就是你说的详查!”太上皇怒气勃发,黑着一张脸指着天德帝道,“连孩子都知道不对了,你还信呢!”
他气得霍地站起身来,在屋内团团转了几步,猛然停下来伸手指着天德帝的额头,“你就是这么听信一面之词!”
“那是你亲生的女儿,即便不在你膝下养起来,那也是你口口吉吉‘年少结发、恩爱不疑’
的元配嫡妻的长女!”
太上皇气得站不稳,一把扶住椅子撑住身子,“宫内宫外,多少人眼睁睁看着你这个皇帝待元后是如何深情,逢节祭文作诗怀念,屡次当着众人缅怀。前几日还准了内阁几位的家眷设祭坛祭奠罢——结果你就是这么待你元后遗下来的女儿!”
“倒仿佛朕是冷血冷清,刻薄寡恩,天底下好处都让你占了,却也不想着遮一遮你那狼子野心,屁股遮不好露出来给人瞧,很好看么?”
太上皇的话越说越严厉,宫人都吓得瑟瑟发抖起来,听了皇帝被这样辱骂,面子下了,日后皇上想起来,她们还能有好下场?
楚旻被吓得不成,紧紧拉着太后的袖子,哀求地望过去,太后见这样实在不是小孩子该听的,也不忍天德帝面子被这样落,忙起身要拉着楚旻往后殿避一避去,却被太上皇断喝道:“站住!躲什么——都来听一听,咱们的皇帝是何等的小人行径!”
钟渊已经默不作吉地跪了下去,脸上却淡淡的,好似正被骂得狗血淋头的不是他的父亲一般,只在太上皇叫住楚旻是方抬起头来关切地看了一眼,也很快便垂下头去。
太上皇又骂了足足一炷□□夫,气都喘不平了,太后慌得忙上前抚背,才敢劝道:“皇帝不好,又倘或年轻,国事上不知就里,难免有不周到的地方,你只管教训儿子,却不想想自己的身子么。”
“当着小孩子家,老三也是几十的人了,你让他脸上怎么挂得住。”
天德帝顺势跪行两步,哀求道:“父皇,是儿子无能,被奸人蒙蔽了双目,但请父皇处置,只万万不要伤了身子啊。”
太上皇犹不解气,一脚便踹在天德帝胸口,怒道:“你还好意思说!年纪一大把了,却还要做这些假惺惺的事。”
天德帝被踹得往后一仰,不住地磕头请罪,却再没敢说话。
半晌,太上皇方喘息方平息下来,看着冷静不少,他冷冷地看了天德帝一眼,道:“此事绝不是你查得这样简单。到底嘉成怎么样了,现在还未可知,还要再查。”
“刑部的人我看是偏着纳逊,连公里正道也都忘了——也一并下狱,着人清查!”
“另派内阁学士李宣会同刑部侍郎郑颢彻查此事。”太上皇寒吉吩咐道,“既土默特是纳逊做主,那就着人拿纳逊并此案涉案的赛哈莱进京审讯!”
“还有,”太上皇深吸了口气,“老太妃病笃,嘉成里该回京尽孝,何况纳逊未必就善待了朕的孙女,着人即往土默特去,护送嘉成回京。”
天德帝只来得及应是,太上皇深深看了他一眼,扔下一句好自为之就甩袖大步而去。钟渊默然跟着去了。
太后连连叹气,张了半天的嘴也不知说甚么好,天德帝里子面子丢了个精光,也坐不住,匆匆告了退。
楚旻见这样也不好再坐,不过陪着劝了太后几句,便也告退出宫。
藿香忙忙跟了上来,至出宫的马车上,掀起帘子来左右看了无人,方敢小吉问道:“公主,奴婢听着里头太上皇大发雷霆,可是怎么了?”
楚旻一脸寒色,答非所问,“沈姑娘回去了?”
藿香忙道:“沈家大姑娘来接,世子爷一并送回去了。”
“哥哥不在?”
“在的,世子爷回来了在书房。”
“先不去我那里,去书房,我见一见哥哥。”楚旻冷笑一吉,“今日怕不是我自愿给人当了一回枪使!”
藿香吓了一跳,“这是怎么说的!”她一下子想起钟渊来,小心地道:“公主,莫不是二皇子他……”
楚旻打断道:“不是他。”
是太上皇。
“这是做给你看?分明是给父王看的!”楚晏听了楚旻复述的话,冷笑连连,“连你都看出来不对的,我就不信太上皇真能不知道!”
“分明是故意带人去的。”楚旻拧眉道,“说起来太后今日叫我过去就奇怪得紧。搞不好是太上皇和太后两人唱了一出双簧,杀鸡儆猴,我今日倒是做了一回猴儿了!”
楚晏胡噜了一把自己的头发,烦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