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公主!”
楚旻正和黛玉在廊下逗一只鸳鸯猫, 那猫正是北静王妃楚星送了来的。浑身雪白,叫声嗲得不得了,又软又黏人, 一来了便俘获了两个姑娘的心,是恨不能晚上都抱在被窝里一道睡。
楚旻拿了一支自做的羽毛杆, 上上下下地引那猫来抓, 黛玉笑个不住,就见兰香拎着裙子兴兴头头地冲了过来。
“公主,奴婢听见个笑话儿!”兰香福身一礼, 蹲在地上伸手摸那猫,一壁仰着头笑道,“荣府那里大太太拿着帖子去二太太那里炫耀, 把二太太气了个倒仰,听见说病了,直嚷嚷着要请医延药呢!”
“你倒是耳报神快。”楚旻随口笑了一句,这两日听见楚星那里说病见起色,已无大碍, 除了叮嘱她们小心伺候外, 楚旻心内松快不少, 跟黛玉两人也有心情说笑起来。
黛玉扑哧一乐,“姐姐还不知道兰香?我这两日也往荣府去了两回给老太君请安的, 才听见雪雁说。兰香才在后街转了几遭,就跟几个丫头都攀谈上了, 东东西西零零碎碎的消息, 怕不是比荣府下人自己知道的都清楚。”
楚旻把手中猫食递给兰香,在她头上拍了一下子,“就是嘴灵!”
兰香嘻嘻笑了起来, “总归我也不把咱们的事说出去罢了,听那些还觉着怪有意思的。”
黛玉也笑了,“姐姐夸你呢——嗳,大舅母是不是今儿请姐姐过去用饭的?”
楚旻看了眼藿香,藿香忙笑道:“正是今日,不过公主派人过去说不必铺张宴请,只当是平常小聚,权看在林姑娘面子上,大家顽一日罢了。那边就来人回说,体会公主心思,今日请两位过去在逛一逛花园子,姊妹谈笑一回。”
楚旻抬头看了看天色,也不早了,索性便拍了拍手上粘的碎屑,道:“正好,收拾收拾,玉儿,咱们过去罢?”
黛玉自然应好,两人回内室换了衣裳,便往荣府中来。贾母已带着邢王夫人并迎春三姊妹候在院内,众人一番见礼
,方请至上座坐了。
王夫人原是被贾母禁足了的,可后来楚旻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当众羞了她一回,过后满京里都传开了,王夫人闹了个大没脸,连房门都不敢出,禁足不禁足的,楚旻也不管了。
她这里便当过去,也不管荣府要交代了。贾母那里宝玉回来,王夫人撺掇着巴巴儿求一回,贾母也拉不下脸来,不好再怎样,见着楚旻不再追究,索性敲打几句,也不再提禁足之事。
但王夫人这样,跟她比起来,贾母自是更偏着黛玉,其实也是不虞,到底对牌交到凤姐那里,也没再给了王夫人,那些办事的陪房也都撵到外头做粗使活计去了,竟是半架空了王夫人。
这会子王夫人看见楚旻,还想着“斑衣戏彩”一事,都不敢正眼看过去,低着头缩着脖子,恨不能谁也看不见她。
贾母已跟楚旻谈笑一回,又说外头花园子里头一株墨菊开的正好,要请楚旻前去赏看,“趁着那边省亲别墅尚未建成,这花园倒是很能看一看。过阵子省亲别墅扩建到这里,这花园也要拆了,可是公主来的巧呢,这株墨菊已有数年不曾开花了。”
楚旻顺着往外一看,果见花园修整得不错,有几个小丫头嬉笑着跑来跑去,正笑得开心。贾母也瞧见了,不由笑道:“我有年岁了,爱热闹,平常这些丫头们跑来跑去也都不拘着,今日倒是让公主见笑了。”
“这有什么,总拘束着反觉不好。”楚旻笑着招了招手,藿香过来道:“公主,可是有什么吩咐?”楚旻笑道:“叫她们也不必守规矩了,都去花园里自寻人顽去——我知道兰香可站不住。”
藿香笑着福身一礼,“奴婢谢公主体谅。”兰香从旁听见,忙也上来谢恩,“公主体贴,那奴婢就过去啦?”
楚旻笑着摆了摆手,“去罢去罢。”
黛玉也笑道:“适才我见你看外头眼都要绿了,这会子还惺惺的做什么呢,快去罢。”
兰香喜滋滋应了是,忙找了几个小丫头,兴冲冲跑出去赏花儿了。
黛玉看着笑了一阵,回头看见王夫人身后立着赵、周两位姨娘,也带了几个丫头伺候着,小心翼翼的,便笑道:“这两位我还不曾认识,是二舅舅家的姨娘罢?”
赵姨娘忙赔笑道:“是,姑娘好眼力。”
贾母便笑道:“叫她们也去顽去,看着可怜见儿的。”
赵姨娘和周姨娘身边丫头们对视一眼,两人忙都推着叫出去,“顽去罢,是公主和老太太的恩典。”丫头们忙笑着谢过,手拉手跑了出去。
楚旻含笑道:“这两位我也未曾见过,不过倒是听大姐姐说起过——似乎府上有一位姨娘是与北王内眷同宗?”
本一直在身后不言不语的周姨娘忙福身一礼,“正是妾身。却不是同宗,乃是家里兄弟的女儿,因同王府上老太妃母家有些渊源,入了王府侍奉王爷。”
“哦,原是这样。”楚旻恍然,“我也曾听大姐姐说起过,你是周家的女儿?”
周姨娘赶紧道:“这如何敢攀,哪儿能称得上是周家的姑娘。”她解释道:“原是一回周府老太太出门礼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