咐钟渊路上小心。
看着他脸上笑意愈发明显,楚旻撑不住,啪一声又把车窗拉上一半,扬声笑道:“这回我是真要走了。”
钟渊忙一把扒住车辕,恳求道:“再说一会子?”
楚旻真笑得前仰后合的,连她自己都不知道为何看着钟渊这样可怜巴巴的模样就是想笑,直把钟渊笑得脸上挂不住,白净的双颊露出团团红晕,方渐渐止住了。
两人大眼瞪大眼,便是没话说也都不愿走,半晌还是楚旻道:“玉儿还在家等我呢,这回是真要回去了,她自己睡不好。”
钟渊恋恋不舍地点了点头,“我再叫两个人送你。”
楚旻笑道:“很不必这样惹眼,我带的人还不够多么?”
钟渊见她执意不肯只得罢了,只少不了又絮絮地叮嘱一番。
好半晌楚旻才道:“真要走了。”也不知说了几回“真走”,钟渊才点头,“快回去罢。”
楚旻待要吩咐程山启程,临走时却忍不住又叫过钟渊来,犹豫道:“为乾,你有没有想过,纳逊要害阿姐的动机到底是什么?”
“我先说了,你听听。早咱们都知道为的鸡毛蒜皮的小事不可能,可今日听春雨这样说,我心内隐约猜到了些许。”
“那个孩子……”楚旻看了眼钟渊,方又道,“生母改成那和乐固然是好,可若这是阿姐的儿子呢?是不是更完美无缺——皇家血脉,公主嫡子,从父亲到母亲都无可挑剔。”
“纳逊真看重这个孩子,那和乐都不会是他的首选,身为嫡公主且深受皇上喜爱的阿姐,才会是他一开始就想要的目标。”
“虽说公主有孕,惯例宫中要派人去的,可毕竟相隔千里,什么事都好商量。倘或阿姐答应了,再没有什么假是做不得的。阿姐不答应,这事就办不成。”
“可以我方才所见和听你以前说起,阿姐的性子断乎是不能应允的。甚至连让赛哈莱的孩子变成那和乐之子这个做法,阿姐都绝不会答应,但她却已经知道了纳逊的丑事。”
楚旻小声地道:“这会不会就是纳逊下毒的动机?”
钟渊沉默了一会子,方缓缓点头,“会。方才我不曾跟你说,不想你也想到了。这种事阿姐断然不会告诉我们,但我猜真相八九不离十。”
“今晚我就拿着这个,假称是阿姐所言去诈一诈纳逊。到了这个份上,纳逊也没什么好说的了,左不过明日,他就该交代了。”
“本想明日出了结果,一并告诉你好让你安心的。”
楚旻点了点头,“那你去罢,我家去了。”
钟渊抬手替她关上了车窗,温声道:“你回罢,我看着你走了再走。”
时候不早了,楚旻并没有再停留,吩咐程山一声,马车疾驰而去。她悄悄从车后看去,果见钟渊还立在当地,见她探头出来,忙摆手示意楚旻进去,“冷!”
楚旻扯开一个大大的笑容,使劲儿冲他摆了摆手,才缩回了脑袋。
钟渊站在街口,直到楚旻的马车拐过另一条巷子,连身后的随侍们都看不见踪影,又站了半晌,方转身回程。
高容匆匆从街角处过来,近前躬身道:“殿下,方才奴婢们瞧见似乎有人跟踪。应当是跟着安定公主来的,已经叫人追上去了,但来人十分熟悉道路,咱们的人跟丢了。”
钟渊拧眉,“继续查,看看来头——明日告诉安定公主一声,让她小心提防。”
高容躬身称是,“殿下,咱们再去哪儿?”
“审纳逊。”
楚旻回了公主府,不但黛玉在等着,就连后面楚晏也惊动了,亦留了人在这里候着,楚旻来了,一溜烟儿跑回去给楚晏报信。
“告诉哥哥我回来了,叫他不必担心,快些睡罢。”楚旻笑道,“我听见说明日他还要跟沈家姐姐去上香呢,是不是?这会子不睡,仔细明儿眼下青了,让沈姐姐看了笑他。”
留着的是楚晏身边的老妈妈了,闻声乐呵呵地福身道:“正是公主这话,奴婢这就回去让世子爷睡了。”
楚旻含笑点头,令人拿了串铜钱给她,“可怜妈妈等了这么久,怪冷的,拿去买些好炭。”
那妈妈忙谢恩,领着钱去了。
楚旻和黛玉却又细细将今日所见一一说了,姊妹两个又感叹一番,黛玉便点头道:“这听着却像那么一回事了。不然真为了争风吃醋,纳逊便下毒谋害公主,也忒荒唐。”
楚旻虽笑道:“凭着为乾的手段,左不过明儿就有结果了,纳逊的好日子也到头了。单看上头怎么处置才是,呈送上去,有皇上头疼的了。”心内却始终有股怪异感不能消散,总觉得仿佛忽略了点儿什么似的。
次日天方蒙蒙亮,钟渊处便派了人来告诉,“昨日我借那个孩子诈纳逊,说长姐已然将事情真相禀明父皇,纳逊撑不住便已经招了,正如咱们所猜的一样。那个孩子是赛哈莱的,现已经着人去蒙古押送那和乐并那个孩子进京了。”
纳逊的供状呈送至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