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日郁祁泠的身体恢复得很快,这都归功于岑紫潇十分懂事的形影不离和无限给予她的安全感。
但就算是这样,还是不能将郁祁泠心里的那份阴霾给尽数消灭,郁祁泠还是会做噩梦,只有真正刺青达成契约,才能让她彻底安心。
这天早上,郁祁泠是被噩梦惊醒的,每当被噩梦惊醒,郁祁泠只有抱着岑紫潇,抱很紧,很久才能慢慢缓过来。
岑紫潇将郁祁泠慌张的模样看在眼里,她很心疼。
准确来说是心疼任何一个因为自己而担心害怕的瞬间。
岑紫潇知道,郁祁泠并不是生来就如此偏执敏感,是因为她受过的伤害,和太爱自己了。
是自己让她沦陷的,就要对她负责。
岑紫潇用帕子擦拭掉郁祁泠额头前的冷汗,下巴蹭了蹭她的肩膀,“姐姐,身体应该恢复了吧?”
郁祁泠马上能意识到岑紫潇问这句话是什么意思,身子立刻僵住。
“陛下真的愿意么?”明知道答案,郁祁泠还是想再确认一遍。
岑紫潇马上接道:“何止是愿意呀,我都等不急了,想马上刺青,然后告诉所有人,你郁祁泠生生世世都只能是我的人!”
这番话说得郁祁泠心里满满的,心头暖暖的,低下头,纤细的手指将岑紫潇额前发丝撩到耳后,深深的看着她。
潇潇,你要记住,这是你自愿的,自愿留在我身边,自愿与我纠缠生生世世。
…….
当天,郁祁泠召集了京城所有最有名的刺青师,本来以为可以在岑紫潇刺青时陪着她,没想到那国师又说,血液不宜久放,最好快点刺完。
所以郁祁泠只能同时和岑紫潇开始,为了不影响刺青师的工作,两人最好还是要分开。
听到这样的消息,郁祁泠马上就不舒服了,心疼又愧疚的看着岑紫潇。
倒像是自己受了什么委屈。
岑紫潇见郁祁泠这样担心自己,笑着安慰她,“没事儿的,姐姐,我不怕痛。”
岑紫潇为了证明自己真的不怕痛,接过宫女递过来的刀子,毫不犹豫的在自己的手臂上划了一刀,任由血液从身体中流失,眉头都不皱一下。
她以为这样会减少郁祁泠的担忧,殊不知郁祁泠更加心疼了。
在郁祁泠心里岑紫潇就是一个被猫抓了都要在她面前哭闹撒娇半天的娇软宝贝,如今竟为了不让自己担心这般的逞强。
郁祁泠深深的看着岑紫潇,安慰她,又像是在安慰自己:
“陛下,就这一次,以后你的人生都会是甜的,不会再有苦。”
岑紫潇笑着答她:“姐姐也是呀。”
两人的血滴在碗里,慢慢的侵入各自的身体,渐渐融成一体。
她们早在几天前就商量好了,在郁祁令的左肩下刺上岑紫潇的“潇”字,同样,岑紫潇在右肩下,刺下郁祁泠的“泠”字。
她们相互扶持相互依靠,表达着最简单,最直白的爱意,我身上,有你的名字。
向任何想要靠近的人,宣誓着主权。
古代没有麻醉,刺青的方法就是用银针沾上血,再刺进皮肤。
虽然远远没有断骨抽筋的痛,但绝对说不上好受,岑紫潇是全程皱着眉头的,拳头攥紧嘴上咬着布料才得以勉强撑过去。
好在泠字笔画少,一炷香的时间岑紫潇便完成了刺青。
岑紫潇险些要痛晕过去。
刺青师在她刺青的位置撒了些助于恢复的药粉,便包上纱布。
岑紫潇脑袋胀,又痛得睡不着,她趴在床上不禁想,“潇”字笔画这么多,郁祁泠得多痛啊,心疼极了。
但开心的情绪也是有的,过了这道坎,郁祁泠再也不会做噩梦,再也不会担心自己离开她,在这个世界山就没有什么人,什么东西,能再阻止她了。
又半柱香的时间过去,郁祁泠还是没回来,岑紫潇有些担心,重新披上衣裳站起身,匆匆忙忙的往郁祁泠所在的另一个寝宫而去。
跑至门前,岑紫潇还来不及将门推开,门就被人从外面拉开。
一具熟悉的身影将她抱住,岑紫潇能感受到,郁祁泠很想把自己抱得很紧,却又克制着自己,且小心的避开了刺青的位置。
颈见渐渐有湿润的感觉,是郁祁泠哭了。
“姐姐,别哭呀…….”岑紫潇轻声安慰她。
郁祁泠似乎哭得更凶了。
“很痛吧……?”郁祁泠哽咽着,“对不起,对不起…….”
刺青的这断时间,郁祁泠脑子里全都是岑紫潇害怕无助的样子,自己不能陪着她,那时她甚至开始后悔,是自己太自私了,让岑紫潇为了她的那肮脏自私的心牺牲了这么多。
郁祁泠不止两三次吼了刺青师,要他快一点,再快一点。
“姐姐,我没事儿的,已经不痛啦。”岑紫潇抚着郁祁泠的背安慰着。
无论岑紫潇怎么说自己不痛不痛都没有用,郁祁泠一直抱着她道歉,哭得愧疚。
岑紫潇心里感叹,她怎么可以这么可爱呢,明明她自己也很痛很难受呀,却还是傻傻的心疼着她。
岑紫潇不想推开郁祁泠,可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