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像是一直没睡好的样子。
商文帝不是一个合格的君主,不是一个合格的父亲,和温诀也没有什么血缘之类的关系,但是对于这老皇帝,温诀心里却是有些感情的。
原因无他,只是因为这皇帝十分的信任他,若不是他那从始至终对自己毫无保留的信任,只怕他这些年遇到的阻碍,还要多上无数倍。
“南方战事朕都听说了,闲庭,你从未让朕失望过。”
“闲庭”是温诀的字,书里的温崇洲其实并没有这个字,这是温诀来到这个世界之后,商文帝给他取的。
虽然不知皇帝给他取这个字的由来,但是在对方说出这二字时,温诀莫名就想到了以前看过的一篇小记中的一段话。
“心外无物,闲看庭前花开花落;去留无意,漫随天外云卷云舒。”
大意是说人心中能做到淡泊明静,宠辱不惊。
温诀不知道这架空世界里的商文帝看没看过这篇文,但他觉得,商文帝给他取这么个字,就是为了警醒他。
毕竟那时候他深得帝王宠幸,身份地位如日中天,又年纪轻轻的,被权势冲昏头脑是很正常的。
温诀和皇帝寒暄了几句,两人很快就将话题切到了大商当今的形势上。
“西南王如今已不足为惧,南方有屈将军和谢校尉等大将坐镇,陛下只可放心。”
皇帝闻言,突然想起什么,道:“朕记得之前
送回来的战报中,提到了个殷姓的少年,听说是在攻打玉、桐二城时,发挥了很大的作用?”
按理说,皇帝日理万机,应该不会去关注一个小兵的,但谁叫这小兵是男主角呢,所以好巧不巧,就是吸引了天子的注意。
战况不是温诀写的,有专人记述,而且就算他写,也不会刻意去提及殷无咎,不过现在,既然皇帝都表示出对殷无咎的好奇了,所以他就将攻打玉城与桐城时,殷无咎在其中起到的关键性作用说了说。
就这样,殷无咎在商文帝心中留下了粗略的第一映像,当然了,小时候的那一次不算。
毕竟这么多年过去,知道殷无咎就是王二狗的,除了温诀和殷无咎自己,早已没有第二人了。
简单的聊了聊西南战事,君臣之间着重说起了天耀此次袭击西北的事情。
时间一晃近两个时辰过去了。
温诀出了御书房,刚转过游廊的拐角,突然一个人撞在了他的身上。
他下意识伸手将人扶了把,问道:“没事吧?”
那人身子微微顿了一下,旋即猛地抬起头来。
视线相接的一瞬间,温诀从对方眼中看见了清晰的惊喜。
“七殿下。”温诀说着,松开手,微微往后退了一步。
殷弘玉大概是跑的太快,白皙的面上还泛着一抹潮红,他看着温诀双眼眨也不眨:“你回来了。”
“嗯。”温诀应了一声,语气一如既往的低沉,嘶哑,平淡,没有什么波动,但其实他的心里,是有些疑惑的,按理说他与殷弘玉一直立场不同,但不知为何,这人却似乎总喜欢在他面前晃。
温诀有时候觉得殷弘玉在打什么注意,可以瞧着他那双灵动清澈的眼眸,又觉得自己似乎想多了。
“七殿下这般慌张,是要去见陛下?”
殷弘玉佯装平静的理了理衣襟,道:“本殿是来找你的?”
温诀下意识道:“殿下找臣何事?”
殷弘玉还是那老句话:“本殿没事,便不能找你了吗?”
温诀闻言,都有点后悔问了,这七殿下做事想来无厘头,哪次找自己有正事了。
认识这些年,他差不多也知道怎么跟这位脾气怪异的七殿下相处了。
他不再多言,提步绕过殷弘
玉,继续往前行去。
殷弘玉瞧着他的背阴,心里有些气恼与失落,抿了抿唇,还是忍不住跟了上去。
他不停的找话题同温诀说话,温诀总是三言两语就应付过去,态度不冷不热,弄得殷弘玉挫败急了。
最后,他一跺脚,站在原地不走了。
温诀脚下不停,头也没回一下,直接将他丢在了身后。
“温崇洲!”殷弘玉眼看着他越走越远,急了,在身后气恼的直呼他大名。
温诀驻足回头,语气里带着几分无奈:“殿下有何吩咐?”
殷弘玉大概被他晾的狠了,这一点点的回应,竟也叫他心中雀跃起来。
他提起衣摆朝着温诀飞奔过去,结果一不小心,踩在雪地里滑了一跤,臀部狠狠砸在地上,跌了个四脚朝天,面部表情管理当场失控。
那“砰”的一声响,不仅吓坏了远处追赶殷弘玉的小太监,就连温诀都惊了下。
他走过去,伸手要扶殷弘玉起来,但是却被殷弘玉一把握住了手。
殷弘玉原本是要借着他的力道站起来,但是刚挪了下身子,却突然又坐了回去。
温诀问:“殿下怎么了?”
殷弘玉说:“本殿脚痛。”
温诀心说:不应该是臀痛吗?
不过转念一想,刚才事发突然,他好像也没太看清对方具体怎么摔的,大概滑倒时脚也崴了,于是就说替他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