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无咎看了看大雕,又看向温诀,半晌如实道:“乘风它一直都很怕师父呢,本来以前在帝都,我就想让师父瞧瞧它的,只是每次师父一来,它便躲的老远。”
温诀心说:难怪他以前有几次听到院里有鹰唳之声,但是总也没瞧见过。
殷无咎朝着乘风招了招手,道:“乘风不要怕,师父他不会伤害你的。”
温诀看着那目光如炬、尖嘴如钩、指甲比自己手指还长的大家伙,心中不由冷汗:这真要打起来,还不知道谁伤害谁呢!
纵然他身手迅捷轻功也不错,那也比不上一只拍拍翅膀就能飞几千米的大雕啊,这家伙真要攻击起人来,别说他这肉.体凡胎,就是成年的狮子野狼都不是对手。
在殷无咎耐心的安抚下,乘风的恐惧消散了点,朝着殷无咎走了过来。
他这样子看起来怂极了,但温诀瞧着它这一副缩着脖子,蜷着大翅膀,左歪右歪往前走的姿势,也不知怎么,就想到了以前街边看到的,冬天里只要风度不要温度,穿着一点衣服缩头缩脑,双手揣兜穷踏街的小□□丝了。
殷无咎在乘风靠近自己时,伸出手摸了摸他的脑袋,说:“谢谢。”
乘风这回如愿以偿的蹭到了殷无咎,蹭满足了,又走回角落里继续吃那只山鸡。
瞧那架势,倒有几分深藏功与名的意思了。
温诀这才开始打量起周围的环境来,这山洞面积不大,大概只有八.九平米,里面除了石头之外,就是角落里堆放几只山鸡野兔,还有殷无咎旁边
的一只白狐狸,那狐狸毛发上沾了许多血,右前爪上缠着几圈布料,有血色从布料里透出来,趴在那里一动不动的,也不知是死是活。
殷无咎见温诀多看了那狐狸几眼,就主动道:“这是乘风抓回来的,它想让我吃。”
温诀说:“你给它包扎的?”
殷无咎点了点头。
温诀突然就笑了。
“师父您笑什么?”
温诀摸了摸殷无咎的脑袋:“我徒弟真有爱心。”其实他是想起了以前的事,那时候他刚get了不破功,一出手就砸了只雕下来,当时也是想让殷无咎炖了吃来着,只是小孩非但没吃,还偷偷拿食物给它养了起来,现在这雕抓了小狐崽给殷无咎,他不吃,又给养上了。
这么多年过去,还真是一点没变。
殷无咎听着他温和的声音,陡然便红了脸,下意识否认道:“才、才不是,这里又不能生火,我又不是乘风,难道也跟着啃生的。”
温诀看着他嘴硬的小傲娇样儿,心里愈发好笑。
却不想在一旁睡觉的小狐狸耳朵动了动,突然一下蹿了起来,拿眼惊恐的瞅着殷无咎。
殷无咎:“……”
殷无咎愣了下,反应过来后立马伸手顺它的毛,连连道:“不吃你不吃你,我开玩笑的。”
在他的安抚下,小狐狸身上的毛渐渐又变得柔软了起来。
看起来是放松了。
又重新踱回殷无咎旁边爬了下来。
悬崖狭窄,狭管效应下,冷风迅疾刺骨,这地方也没什么东西能用来堵洞口,温诀就想上去找些木棍儿来生个火,到时候也方便替殷无咎处理伤口,但是殷无咎不想他走,于是这任务,最后又落到了刚啃完一只生山鸡的乘风头上。
乘风效率高,不一会儿就弄回来一大堆的枯枝,现在雪没化,树枝不算湿,还比较好烧,温诀从包袱里找出火折子,燃起了一大堆的篝火,然后开始检查殷无咎的身体。
刚褪下他身上的铠甲,温诀面色就变了。
少年身上的衣裳全被血浸透了,黏在皮肉上弄都没法弄下来。
可是这些伤已经不能耽搁下去了,所以他狠了狠心,还是下手了。
当那些衣裳成功脱下来之后,殷无咎出了一身的冷汗,眼神都涣散了,
而包扎了这些伤、给殷无咎摔断的腿正了骨还不算完,最让他为难的,是殷无咎手臂上的那支箭。
殷无咎先前为了作战方便,中箭之后便将箭身折断了,这箭上还有倒刺,要拔下来,得用小刀割开皮肉。
温诀看着那支没入殷无咎皮肉的黑矢,沉默了很久。
一直到殷无咎稍微缓过来,主动说道:“师父,您直接,直接拔吧,无咎忍得住。”
大概是为了让温诀放心,他甚至还牵起嘴角笑了笑。
温诀看这那个笑容,感觉自己的心脏似乎也被射了一箭。
痛到窒息。
羽箭拔.出.来时,殷无咎彻底昏了过去,温诀不太敢动他,而且外面很冷,所以没直接带他离开这地方。
半夜,殷无咎发起了低烧,温诀压根就没心思睡,一直守着火,直到天亮的时候,殷无咎的烧终于退了,而他才扛不住的睡了过去。
殷无咎醒来时,瞧见温诀靠在石壁上一动不动,将自己身上的裘衣拿下来,轻轻给他盖上了,自己又去添了点柴。
殷无咎望着沉睡的温诀发起了呆,突然,对方身子晃了一下,他心下一惊,慌忙的身手扶住了,想了想,殷无咎小心的捧着温诀的脑袋,放在了自己的身上,他个子比温诀小很多,为了让对方靠的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