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殷无咎从睡梦中惊醒,冷汗流了一身。
他梦见师父去刺杀护国将军,结果反而被那个男人一剑刺穿了胸膛。
他从床上惊坐而起,喘的像条落水的幼狗,缓过一口气后,跳下床头跑了出去。
“师父,师父你在里面吗?”殷无咎先是小声的叫了几声,见没人回应,他便开始大声的唤了起来,并且开始用力的拍打温诀的房门。
半晌,木门吱呀一声打开了,可惜这只是因为他拍门的力气太大,将未栓的门给拍开的。
殷无咎迈步走进黑漆漆的房间里,向床边摸去,果不其然抹了一手的空,这让他本就十分忐忑的心,一瞬悬到了最高点。
——师父他,还没有回来!
联系到方才的那个梦,小孩整个人彻底的慌乱了。
他想要出去找,可是又完全不知道应该去什么地方,在院子里来来回回的转了半天,最后跑到房内拿起温诀买给他的长剑,就往大门口冲去。
却在开门时,被披着衣服出门起夜的江伯给唤住了。
“无咎,你这是做什么去?”
殷无咎按在门栓上的手一顿,但是他并没有回头:“我要去找师父。”
“这大晚上的,你去哪里找?”江伯说着,一瘸一拐的朝着殷无咎走了过来。
殷无咎双眼紧紧盯着大门,再一开口,声音陡的滑了下去:“江伯,我刚刚做了一个梦,梦见师父被那个人……被那个人杀了!”
江伯闻言面色也变了下,但是很快,他便调整过来。
他双手扶着殷无咎的肩膀,将他转过来,却见小孩一双眼睛红通通的,内里满是无措与恐慌。
他轻轻摸了摸殷无咎的脑袋,道:“那只是个梦而已。”
“可是……可是师父从未这么晚还不回来的。”
江伯总觉得这孩子还是太没安全感了,心中不由怜惜的紧:“公子许是有事耽搁了,你这般出去,若出了什么事,等他回来寻不到你,又该如何是好?”
殷无咎听他这么说,想起今日早晨的事,发热的大脑顿时冷静下来不少。
是啊,他前一刻还为自己的一时冲动而懊悔,这才过去多久,却又要犯错了。
殷无咎缓
缓松了被自己紧捏在手中的剑,妥协道:“那我等师父回来。”
江伯见他终于打消了念头,心中算是松了口气:“回去睡觉吧,说不定等你一觉醒来,公子就回来了。”
殷无咎听话的回了房间,但是躺了许久都没有睡着,半夜的时候他从床上爬起来,跑到了温诀的房间,抱着温诀的枕头闭上了眼睛。
他在这里,师父一旦回来了,他便能第一个知道。
小孩如是想着,才抵不住渐渐困意睡了过去。
可是第二天,殷无咎都睡醒了,还是没有看见温诀的身影。
一整天,他的脑海中幻想着无数种恐怖的可能,即便去了学堂,也半点东西没有学进去。
大家都感觉到殷无咎的状态不对劲儿了,胖虎下课时拉着他追问了一阵,听说他的师父不见了之后,也如江伯一般劝说了起来,可眼见着嘴都说干了,却半点用也没有。
胖虎最后把心一横,道:“行了,等下午下了学,兄弟我陪你一块儿去将军府探探情况。”
殷无咎听了这话,面上总算有了点波动。
下学之后,胖虎果然和殷无咎直奔将军府而去,这一回刘夏几个没有跟着,原因无他,他们实在是被昨日早上那阵仗吓坏了。
可惜的是,将军府外戒备森严,光是守门的人就站了两排,两人刚蹭到台阶下,还没开口说一句话,就被守卫用长.枪架着脖子赶出了老远。
正门难进去,两人就想到了□□,结果抬头一看,瞬间打消了这个念头。
那墙实在是太高了,即便是四个成年人叠起来,估计都摸不到顶,更别提他俩一个身体发育赶不上年龄的小瘦孩儿,加上一个发育过猛、跑几步就哼哧的小胖子了。
两人躲在远处的建筑后面,看着将军府朱红的大门琢磨了许久,胖虎总算用他的小脑瓜想到了一个法子:“听我娘说,我们家现在在给将军府供菜,赶明儿早上,咱看看能否跟着送菜的阿叔们混进去。”
殷无咎眼睛一亮:“你怎么不早说?”
胖虎有点不好意思,伸手挠了挠脑袋:“这不才想起来嘛!”
殷无咎一夜未睡,在黑夜里睁着眼睛听更声,三更的锣一响,他便起床跑了出去,与胖虎在约定
的地方见面,然后两人藏在小菜框子里,躲过侍卫的搜查有惊无险从后门混了进去。
为什么说是有惊无险呢,因为当时那个守门的守卫都看出框子重量不对了,正打算将剑插进去查验一番,好巧不巧这时候有人过来,那侍卫被分散了注意力,挑着俩孩子的脚夫再趁机一催,侍卫心里一急迫,就挥手让他们过去了。
行到僻静处,那个脚夫停下来,捏着袖子擦了擦几乎就要滴到眼睛里的汗水,然后小心的四下看了看,见巡逻的守卫都没有注意到这边,方才小心的对着菜篓唤道:“少东家,少东家出来吧。”
筐子微微晃动了一下,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