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郡城。
绿野平林,烟水泛光。
护城河环绕一圈,曲似弯月,水波不兴。
周凡与屠梦梅看着眼前的郡城,斑驳的城墙上留下岁月的痕迹,映着森森的水光绿意,有一种古老的沧桑和沉淀。
熙熙攘攘的人群进进出出,带来一种喧闹的活力,一静一动,自然若画。
“看来此地郡守尚还能有些作为!”
周凡赞叹了一声,便与屠梦梅一道步入城中,一切过往人员,皆对二人视之不见。
城中,人来人往,熙熙攘攘。
到处是茶肆酒楼,旗帜招展,有茶坊,有酒楼,也有令男人流连忘返之地……皆是靓女迎门,巧笑争妍,鬓角插花,暗香浮动。
软语轻声,朝歌暮弦,摇荡心目。
“此地郡守有些能力啊!”
看着这一幕,看着来来往往的人群,周凡有些赞叹道。
只是转眼的一幕,便让他脸一黑。
“踏~踏~踏~”
一对对身着铁甲的兵士持着枪尖冒着寒光的铁枪,整齐划一的分散而站。
不过几息之间,整个街道便充满了披甲兵士。
“郡守大人有令,城中有奸人混入,害了元老家主,从即日起,封锁全城,直到寻出奸人为止。诸位可留意一切形迹可疑之人,一旦查实,不光有郡守大人的赏赐,还有元家的赏赐!”
一位将官大声喝道。
看着屠梦梅绷着脸想笑不想笑的样子,周凡摇了摇头,道:“大汉帝朝崩坏程度当真是超出了我的想象,这一路行来,竟是连一个像样的牧民之官都没见一个。”
“局势如此,大汉是彻底坏了根了!”屠梦梅说道。
“但我终究是意难平啊!”
周凡喃喃轻语。
虽没有了年少时的那颗赤子之心,但是他也并不如那些终日静坐昆仑山脉洞府之中,默诵道经,参天悟地的一大堆玉虚弟子们那样。
不问世事,只求大道。
或许,日后的他会如此,但此刻,他还做不到。
是日,有一无名人入元家如入无人之境,无视了元家十几万年来不断加固的种种封禁。
元家主是一个身形有些发福的中年人,身着锦服,他有些吃惊,他之前一点感应都没有,这个人怎么出现的,他戒备道:“我是南青山山主的弟子,敢问道友是何来头?”
元家主年轻之时,游历彦州,曾有幸拜入南青山山主门下,只是修行至化神之境之后便迟迟没有再做突破,只觉愧对老师栽培,便回到了家族,做了一家之主。
那南青山山主,也是天纵之才,凭借一部前人的功法,加上自己百折不回的道心,终于合道天地,在彦州也算得上是有名有姓。
元家主凭借着南青山山主的名头,也算是将元家发展成了辛郡前列的世家。
他也是有慧心的,如果是遇上了修行高人,就先一步报出家门,人知道他是南青山山主的弟子,若是没什么大事,一般都不会计较。
今日亲父不明不白的死在了家中,他顿时是怒不可遏,连知会了郡守和另外几家,调了几万兵士,将辛郡城团团围住。
誓要搜到那害他亲父之人。
哪知道还没什么结果,就出现了眼前这一幕,直接无视了他辛辛苦苦,甚至请教了老师之后,所布置的重重阵法封禁,着实是将他骇住了。
元家主修行虽然止步于化神之境,可到底是修了道君传承,有了根基,只瞧见周凡道气氤氲,似有霞光环绕,观之不透,甚至比见他老师都还要来得高深莫测的紧,他便知道遇到了高人了,还很有可能比自家老师还要高的高人。
如此人物,他哪里开罪得起,故而赶紧报出家门。
周凡倒也不意外,修行人狂悖无礼的终归是少数,多数人都是晓得进退之礼。
毕竟修行本是为了求长生,而非江湖好汉,为一时意气,就要见高低生死。
报家门这种看起来有些不堪的行为,却是能减少风险的且成本最小的方法。
当然,也不是没有那种如同凡俗江湖人士,非要拼个你死我活,但那多半是其选择的修行道路本就如此。
周凡道:“你父以阴阳符术炼人元替身符,已害了千余条人命,至于你,更是万条不止,今日被我遇见了,可算作是你的劫数到了。天地因果,循环往复!”
元家主闻言,脸色一变,急忙道:“我是南青山的弟子,要受惩罚也有我师父,前辈仗着修行比我高就可以为所欲为,那么别人岂不是也可以仗着修行比你高对你如此。”
“我所做之事并无什么不可言说的,那些被炼符之人,皆是犯了律法,都是死囚。当然,便是死囚,我如此做法,亦是不对,敢请前辈给我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
说完,元家主便是躬身行了一个大礼。
周凡笑了笑,道:“你莫非以为我看不出你身上那股子怨气的源头吗?皆是寻常人家,婴孩儿童也没放过,便是稍有些天资但没有背景的年轻人,也成了你的炼符之人……”
周凡越说,元家主脸色变愈发苍白,他神色骇然的看着周凡。
连他的老师都看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