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丫头啊……”
柳郎中看了眼身前这弱不胜衣的少女,劝道:“你得看开点,不要累垮了身子,你的所作所为,大家都看在眼里,对得起平家庄的生养之恩,已经问心无愧了。”
“谢谢柳伯。”
侍女竺音一边帮忙着提药箱,一边说道:“我是老爷夫人收养的,待我亲厚,有再造之恩,我就是做的再多,也是应该的。”
“哎,你呀你,就是太倔!”
柳郎中负着手,摇了摇头,往外走,道:“只能看天意了,希望你家公子吉人天相吧!”
“柳伯,我送你。”
侍女竺音小碎步跟上,平家庄到了如今这个地步,除了这个偌大的祖宅,早已是拿不出丝毫诊金了。
柳郎中能上门诊治,可是大德。
待走至大门出,柳郎中停住了脚步,看了眼侍女竺音,沉吟了片刻,道:“丫头,在这辛郡城其实还有一位医术高明的存在,若是连他都无法救治你家公子,那便是真的无救了。”
“柳伯,当真?”闻言,侍女竺音瞪着双大眼睛满是期待的看着柳郎中。
“郡城邑沧坊,雨泽楼。”说完,柳郎中微微叹息了一声,拿过侍女竺音手中的药箱,离开了平家庄。
“邑沧坊,雨泽楼。”
侍女竺音念叨着,转身朝着一边的门房喊了一声。
“钟爷爷,我去趟郡城!”
说完,也不待内里的人回话,便快步去取了平家庄仅剩的一辆牛车,娴熟的驾驭着朝郡城而去。
……
而在两人走后不久的房间之中,一男一女陡然凭空出现,正是周凡与屠梦梅。
“好好的一个殷食人家,何至于此!”屠梦梅看着那躺在木榻之上眉心泛黑的少年,纵使是在中洲大汉疆域待了有一年,但每每见到这一幕,亦是感慨不已。
在东胜洲,虽然是道家为主流,但亦不是不容其他。
儒家,兵家,墨家,法家,家,医家……等,俱存。
反倒是这原本百家争鸣之地的中洲,这堂堂的三大帝朝之一,竟是发展到了如今这个地步。
周凡说道:“此间儒家已非昔日之儒家,光阴流转,圣贤经义早已被过度的扭曲解读。”
旋即,看了眼躺在木榻之上的少年,丝丝缕缕的青色气华在少年的眉心之上凝现,瞬息之间,就凝练成一道青木祖炁,没入了少年眉心之中。
以周凡此刻的境界实力,自然是一眼便看出这少年所中的不是疾病,而是一种咒术,损伤魂魄,灭人心智,最终沦为废人,生不如死。
“你看,就连这阴阳符术,好好的先贤之学,愣是被一帮后辈给发展成了这等阴损之术。”
说着,一点暗红幽黑混杂的光芒自少年的眉心之中冲出,旋即悬浮在两人眼前。
五行,金、木、水、火、土,循环往复,相生相克。
阴、阳,天地之间两种互相消长的协调力量,有先贤认为它是孕育天地万物的生成法则。
阴阳家研究阴阳五行,以此研究寰宇天地,掌握世间万象。
是从道家分裂而出自立一门的最大流派。
而现在这堂皇正大的阴阳之术,却是被演变成了伤人魂魄,灭人心智,害人害己的阴损之术。
“以人身炼符,这便是那替身符?”屠梦梅说道。
周凡点点头,道:“这少年天资不俗,若是练成了,足可以挡下化神天劫的一半。”
自天劫问世以来,多少修士止步于天劫之中,化作灰灰了去。
是以,这如何抵消天劫威力的种种法门便应运而生。
替身符,以符纂替代本尊,可以再渡劫的关键之时获得一丝珍贵至极的踹息之机。
可以以各种珍稀灵木为符纂,而这其中效用最好的,却是以人身躯壳所炼制而成的替身符。
“今日碰上我,也是他的劫了!”
周凡轻声自言自语道。
他这一句话,就定下了那位施咒者的命运。
经历种种,他也早已不再有当初那份赤子之心,持三尺长剑,荡一域之妖邪。
但是遇上了,又岂能坐视。
是以,一点赤痕剑芒凭空凝现,穿破重重空间,往郡城而去。
而此刻,在郡城一处府邸之中。
但见轩榭楼台,廊腰檐牙,飞亭插空,雕甍绣槛。
垂花门,玉灵泉,春雨庵,曲山九峰,松下月湖,澄空书屋,染翰墨池,等等等等,一景一物,巧夺天工。
而在在一片多彩的绿树花木之间,亭台楼阁在朱翠相间中,影影绰绰,微露姿容。
殿厅之中,有舞女们翩翩起舞。
一头戴金冠,身披麒麟锦衣,腰悬龙虎玉佩的老者端坐在主位之上,旁边也有数位气势不凡的老者陪坐,正喝着佳酿聊着。
便在这时,有一作下人打扮的快步走到端坐主位之上的老者身旁,附身低语。
闻听下人口中之言,老者只是嘴角一咧,却是笑道:
“无妨,且随他去!”
“元老哥可是遇上什么不顺心的事了?”有人问道。
“哈哈,无什么……”
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