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该叫夏大哥的。
那个漂亮的城里姑娘和夏大哥才是门当户对的。
她的家就是泥潭,谁进来谁倒霉。
谭英眼底闪过恨意和狠意,擦去了眼角的泪水,挺起了腰板,攥了攥手,她要带奶奶离开,走的远远的,再也不回墨县了。
走在路上的夏至桥被拉的踉踉跄跄的,她索性一使力,停住了脚步,直直的盯着夏浩南的眼睛,“大哥,我记得你是一个很热情很爱帮助人的人,为什么对谭英态度那么差?”
夏浩南不得不也停住了脚步,他没回答夏至桥的话,却问了一直想问的问题,“她怎么和你说的?”
夏至桥眨眨眼睛,也没有直接回答,而是认真的道,“大哥,当时谭奶奶的情况那么糟糕,如果是我,我也会找人帮忙,哪怕没有希望,我也会去试一试,说了什么怎么介绍的,那是次要的,还有——我想问你一件事,你与何若静要处对象吗,我可告诉你,我第一个不同意!”
夏浩南呆住了。
有些错愕的看着自己的这个妹妹。
“我在问你,你反过来质问我?”夏浩南被气笑了,“还有,何若静只是我的同学,你乱想什么……”
夏至桥冷哼了一声,“没有最好。”
“那你和我说说,谭英到底怎么和你讲的?”夏浩南又开始追问。
夏至桥倒也没有刻意隐瞒,将谭英求助的话说了一下,夏浩南的脸色才好了许多。
他准备朝前走,夏至桥反倒是拉住他,“大哥,我刚才的话你还没回答呢,你干嘛对谭英的态度那么差,该不会你瞧不起农村人吧?”
夏浩南呼出了一口气,又挠了挠头,显得有些烦躁,神情也变得很复杂,想了想,他还是道,“你知道谭家那一家子都是什么人吗?”
夏至桥知道,当然知道啊。
谭奶奶只有一个儿子,而这个儿子也只生了一个儿子。
不过却有三个女儿。
儿子是老三,比谭英大一岁。
他们上面有两个姐姐。
谭英是家里最小的。
谭奶奶不重男轻女,要不然,那几个女孩也不能都读书。
可是在谭英上小学起,谭奶奶身体就开始不好了,有的时候还经常无故的昏迷,一躺就是好几天,什么活都干不了。
久病床前无孝子。
谭父开始嫌弃老太太了。
后来更是发展到非打即骂,经常不给饭吃。
恨不得老太太早点死,不要拖累他。
好在几个孙女是孝顺的,尤其是谭英,从小学开始,就是她和奶奶睡在一起,一直也是她照顾她。
有一次老太太又病倒了,他们趁着谭英没在家,将老太太用破草席裹着扔到了柳树村的后山。
那一次谭英举着菜刀满院子追砍谭家父母的爱子,逼得谭父不得不去后山将奄奄一息的老太太扛回来。
也是那一次,谭英不再去念书,而是选择照顾没几天好活的谭奶奶。
别看谭英瘦巴巴的,那姑娘身手好着呢。
不过,欺软怕硬的谭家父母,后来可是乖得很呢。
主要是,阿英姐下手真狠,不听话就揍,爹妈只要一闹事,她就去揍他们最疼爱的大儿子。
打人看不出伤来,怎么使巧劲,最初她还是和阿英姐学的呢。
揍到最后,谭大哥看到这个妹妹都哆嗦,当然也不敢去挑唆父母管女儿要钱,也不敢再去吸姐妹的血了。
后来,还做了小买卖,生意还不错。
不管咋说,他也是谭英的哥哥。
至少没有无赖敢去砸摊子闹事收保护费。
夏至桥神情有些复杂,她摇摇头,沉默的看着夏浩南。
此时的夏浩南眼底里出现厌憎,“谭英的父亲就是个无赖,谁要是看他家女儿一眼,他是要管人家要钱的,不给钱就满村子追着人家骂,撒泼打滚的,一直到人家给他钱为止,村子里好几个知青都被坑过……”说到这里,夏浩南停顿了一下,“假如你觉得这是一个爱护女儿的好父亲,你就错了,他趁着谭奶奶生病将大女儿和二女儿都卖了一个好价钱,如果不是谭英生性机敏性格狠辣,她在十四岁那年就被卖去大山给一个比她大四十岁的男人做媳妇……”
“谭家父母和他们的儿子做人没有下线,自私又狠毒,做了坏事一点都不感到羞耻,反而满不在乎……就跟夏满仓和刘翠花一样恶心,要是被他们知道我们帮了她,那一对爹妈肯定会上门来闹,会满大街的编排我……”
夏浩南看着妹妹,眼神很认真,“谭英是个好姑娘,可是,她家就是一个泥潭,我们的父亲已经被夏满仓和刘翠花折磨这么多年了,不能在莫须有的让他再承受他不该承受的流言蜚语,谭英自尊心很强,你别去找她,她就也不会来麻烦你,好了,这么晚了,该回家了。”
夏至桥没有说话。
乖乖的跟着大哥上了公共汽车。
正是下班时间,人很多,有大哥护着,夏至桥还混了一个座位,车里的人大都很年轻,所以,夏至桥安心的坐了下来。
她看到大哥和认识的人聊天,说说笑笑好不热闹。
显然,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