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结束训练回来,再打开壁橱,白梅一般的小孩妖怪果然不见了。
继国家的小公子松了一口气。
他合上推门,似乎是想到了什么的,从枕下,翻出了那块从弟弟那里拿走的绘马牌。
棕褐色的木牌散发出松树的木香,握在手上,感觉跟普通的绘马牌没什么两样。
但在亲眼见到绘像上的女孩子?出现在他面前过后——继国岩胜就不再这样想了。
他垂眸凝视着上面依旧鲜艳夺目的半身像,在犹豫几息过后,捏住牌子?一角,将其递到窗外。
悬垂在窗外的木牌沐浴在夕阳的光芒下,正下方、便是雨天排水的沟渠。
「告诉缘一,牌子?已经扔掉了吧。」
·
在弟弟小屋前的走廊上,意外见到的绘马牌。
本来只是例行地、像往常一般避开父亲去见那位孤僻的弟弟的,然而,临到门口,却发现了意想不到的东西。
棕褐色的小木牌落在灰尘中,就好像被不小心遗落在那处;摆放在门的正中,又仿佛是莺鸟从远方捎来的礼物。
在晨曦浮游的尘埃间,其上陌生女孩的画像清晰入目。
雪白的头发,樱花般的眼瞳。
「除了我以外,居然在哪里还?认识了新的朋友?」
抱着这样不为人知的想法,在自弟弟的房间里发现牌子?的那一刻,继国岩胜便将其偷偷拿起,藏进了衣服里。
“……”
当他这样做时,那扇低矮的小木门随着“咔哧”一声的,正好从里面被拉开来。
跪坐在门外,黑发小孩默默无声望了过来。
朴素的赭色小袖笼罩着瘦弱的身形,暗红色的眼瞳灰蒙蒙的,不说话也不会做出任何反应。
就像是一只不会给予反应的海龟的、他的弟弟——继国缘一。
就连名字也像是女孩子。
在那双无感情的眼眸之上,奇异如火焰似的红色斑纹灼人眼球般,自鬓发间蔓延,占领了小半片额梢。
散落至颈后的黑发,一小撮一小撮地向上卷起。
当他凝望过来时,明明什么也没有说,什么也没有做,束着小马尾的兄长却率先僵硬着摇了摇头。
解释、掩饰的话语被说了出口。
“不
,这里、没什么……”
在将言语述之于口的下一刻,继国岩胜就后悔了。
一方面,作为兄长,他不应该这样偷偷摸摸拿走弟弟的东西的;另一方面,岩胜又因为自己这稍纵即逝怯懦的一面,而感觉到后知后觉的恼怒。
黑发男孩收紧了袖中的手。
午后的庭院,在令人昏昏欲睡的阳光中,双子?中的兄长没有任何征兆地转身,急匆匆离开了庭院。
他在回去后,就将绘马扔进了角落。
直到如今在房间中忽然见到活生生的白发女孩,这才渐渐回想了起来。
「果?然……不太可能是人吧。」
根本没可能有朋友的弟弟,忽然出现在门前的绘马,女孩妖异的发色与瞳色。
种种迹象联系起来,再看手中的木牌,只觉得阴气森然,令人不寒而栗。
既然画着的是妖怪,那么这种牌子?,不还?给弟弟也是理所当然的。
继国岩胜心中想到,慢慢松开握住绳子的手指。
——
等到身体?好了一些的时候,等待下一次「幽婚之境」展开的时间,放生澪应约去找产屋敷家的小主公玩。
她决心做好两手准备,相比被绘马选中的那位一见面就叫她“妖怪”的武家小男孩,性格温柔,又懂情·趣的产圣哉,显然是一位非常好的幽婚对象。
秋意正浓,云雾舒朗,坐卧在山林间的放生宅古朴庄严,被烟雾所笼罩,碧蓝的长天与赤色的枫林泾渭分明,相映成趣。
廊下风铃叮铃,垂下的注连绳被风雨所沾湿,有些泛黄地落下来。
身着淡粉色小袖,又额外披了一件纹有麻之叶羽织的白发小女孩,如幽灵般慢慢行过走廊。
她走出昏暗的走廊,从桦树的林叶间隙下所漏下的光芒中,显露出一张尚且稚气、却玉雕般精致无瑕的面容。
早起往来的侍女来去匆匆,与她避之不及,只在走出很远过后,才会遥遥望上一眼小姑娘的背影。
她走得很慢,步子也不是很稳。
就好像无法适应像平常人一般地走路,走走停停,有时会扶在柱子旁休息——即使在这种时候,她也不会毫无形象地弯腰塌肩,站在高大的漆柱下。
就好像一棵枝干笔直纤细的小花,苍白的
面容因为疲倦而泛起点点薄红,平复着呼吸,连垂下睫羽、眨眼的频率也慢下来。
——之前的影响还?在,放生澪在出门后便隐隐觉察到了佣人们的注目,以及他们明显的忽视态度。
她在上一世末尾,已经成为了人人敬仰的御神子?,走到哪里都是人们的焦点。前有宇智波斑未婚妻的名头在,后有千手二少?爷求婚、痴情地等候她的应答。
就连火影大人也很照顾她,每个人都喜欢她。
除了杀她的那只黑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