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续两次第一名,应该的。”
轻音也不点头也不说话,无精打采地踩着贺渊的影子。
幼稚的模样让贺渊没忍住把人拉到自己眼皮子底下,制止她这么愚蠢的行为。
少女清凉的眸子疑惑地看着自己,月光下贺渊好不容易克制住亲上去的冲动,清了清嗓子,语气就像占山为王的霸王一样,放肆快意。
“怕什么,上去之后对着稿子念,有话筒,你念的小声也没关系。”
轻音歪了歪脑袋,眨巴了一下眼睛,问他:“你怎么知道我害怕?”
贺渊又拽了拽她的马尾,他似乎格外喜欢拉扯她的头发,笑着俯身在她耳边说:“我不知道啊,我怕,我怕行了吧。”
脸上是肆虐的坏笑,挤眉弄眼的,偏偏眉眼都好看。
轻音气冲冲地推开他。贺渊也不着急,等她走出去好大一截,才双手插兜慢慢地追上去。
“你就仗着我喜欢你,所以在我面前横,你要真是胆子肥,就上台对着全校一千多人喊。”
一千多人,这个数字吓到了轻音。急促的步伐一下子就停住了,站在原地等着贺渊赶上来。
眼中已经满满起了雾气,仰着头看他,想一个羽毛稀疏的小雏鸡一样,软软弱弱地朝他撒气。
“贺渊,我害怕。”
贺渊给她擦了泪:“没出息,多大点的事,害怕成这样。”
轻音也也觉得不好意思,低着头看着自己的半个影子。
她也不明白,以前明明不爱哭的,白骁告她的状爸爸训斥她继母辱骂她,那个时候她都没有哭,因为知道哭了也不会有人心疼。
反而现在越大越不争气,被贺渊一哄就想哭。
轻音瞧不起现在的自己。
贺渊静静地望着她,问道:“演讲稿准备好了吗?”
轻音摇头,声如蚊讷:“倩姨说帮我准备。”
贺渊摸着她的脑袋:“那不就成了,明天开始我陪你一起看演讲稿。”
贺渊说到做到,第二天晚上晚自习直接站在轻音的桌前,手上拿着两份演讲稿,递给轻音一份,自己留一份。
看着站在面前的轻音:“你念,我听着。”
轻音捧着那张演讲稿,上面的字迹印的很清楚,轻音看着第一行,读道:“尊敬的老师,亲爱的同学们……”
贺渊弯腰在轻音的脸颊上亲了一口,直起身,目光落在演讲稿上,严肃地纠正她的错误。
“尊敬的——老师,亲爱的——同学们!这样读。”
轻音捂着脸,不解地问:“为什么要这么大声,你不是说有话筒吗?”
贺渊拿开她的手,板着脸解释:“话筒是话筒,你读的要有气势,你是第一名,比底下的谁都厉害。”
轻音念不出来,贺渊摸摸她的头:“继续吧。”
轻音看着演讲稿,声音大了一点:“我是高三五班的白轻音。”
贺渊又凑过来,轻音下意识地把演讲稿挡在自己脸上,被贺渊随手扯开,又在脸上落了轻轻的一个吻。
“名字最后声调扬上去,对着底下的人笑着说。”
——
演讲前一天晚上,徐倩叫了轻音过去,关切地问她准备得怎么样了。
轻音不想让她担心,强撑着点了点头。
可心里还是怕的,很害怕。
贺渊送她到家门口,安慰说:“我不是和你一起吗,怕什么。”
轻音心想明天一个人上台,他怎么和她一起。
可是第二天,教学楼前的广场上,她真的看到了从人群中走出来的贺渊,头一回穿着规规矩矩的校服,手里捏着一张A4纸,阔步走向高台上竖起来的话筒前。
站在台下的蒋少川提心吊胆,生怕下一秒贺渊就一脚把话筒踹翻,给校长甩脸。
谁他妈找死想到馊主意,让贺哥上台念检讨书?
贺哥也愿意?
蒋少川没想到,台上的贺渊不仅愿意,而且乐意之至。
朝着下面的众人笑了笑,露出两排洁白的牙齿,蒋少川却觉得阴森森的,接着就听到贺渊声情并茂地念道:“尊敬的老师,亲爱的同学们,我是高三四班的贺渊,上周违反了校规条例第四条、第五条以及第是一条,我感到十分抱歉,觉得愧对辛苦培育我的父母,和悉心教导我的老师……”
蒋少川看着上面笑容满面,把检讨书硬是读成获奖感言那么有底气的贺渊,惊呆了。
“方航,贺哥不是脑子坏了吧?”
方航不动声色地看着正在鞠躬的贺渊,笑道:“你等着看吧。”
贺渊念完检讨以后没有立马下台,而是站在话筒边往下面看去。
不少人疑惑他这是要干什么,没一会,从五班的方针里走出来一个穿着校服的瘦弱女孩,仰头望着台上逆光站着朝她微笑的少年,慢慢走了过去。
手上的演讲稿捏得很紧。
两个人一起站在台上,贺渊没说话,动手把话筒的高度调得低点,把位置让出来给轻音。
单手捂在话筒上避免了它继续收音,用只有两个人才能听到的声音对轻音说:“就照着我刚才的语气念。”
“不要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