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着棒球服的年轻男人懒散地靠在椅子上, 两腿交叠, 手里正滑动着手机页面, 脸上架着一副大墨镜, 看不清面容。
周围的环境幽静,放眼望过去整个咖啡厅只有他一个客人, 就连服务员都看不到在哪。
陆离满腹怀疑地走过去,在男人面前站定。
“你好, 我是陆离。”
林熠摘下墨镜,两腿也收了起来, 坐直身体看向陆离,目光还是懒散的,带着陆离都看不懂的笑意。
六年多以前也只见过一两面, 当时脑子一团乱麻, 加之恼怒轻音, 根本记不得和她在一起的那个男生长什么样,如今再见到, 又仿佛与记忆里有一两分相像。
“林熠。”
林熠伸出手, 请陆离坐下。
“很奇怪我今天为什么叫你过来吧?”把玩着手里的墨镜,林熠笑道。
“我姐这几天因为你,很不开心,一个人闷在房间里不出来。”虽是笑, 林熠语气疏离。
话刚落地,陆离的拳头毫不留情地冲着他的脸袭来,林熠反射性地躲开, 恼怒地看向陆离。
“你打我干什么,有病吗!”
陆离见没有击中,冷静地收回手,笑容森冷。
“你说你是林轻音的弟弟,我不应该打你吗?”如果不是他的恶作剧,他和轻音怎么可能会分手,六年后如陌生人般相遇。
林熠反驳:“我承认当时我不应该为了捉弄我姐和你说那种话,但也不能全怪我吧?本来就是个小误会,说清楚了就好,谁让你一句话都不说就要分手,寒了我姐的心。”
有些话林熠从来没对谁说过,但从这几年对轻音言听计从上就能看出,他不是不后悔的。
后悔当时和亲姐闹了矛盾,就去找陆离,想戏弄一下两个人。
结果意料之外,两人因为他分手。
一个不问,一个不说。
如果世界上有好后悔药该多好,林熠早八百年就吃下肚,何苦为了两人的事挣扎这么久。
本来姐弟俩人就是寄宿在亲戚的家里,分手的事一出来,轻音干脆抱着书包一走了之,转学手续还是他带人帮着办的。
他那个姐姐,犟得没救。
眼前这个也好不到哪去,死要面子活受罪。
两个人也真是绝配,活该互相折磨这么久。
陆离不说话了,林熠反而感到不好意思,想着是不是自己话说重了,该不会陆离要去他姐那里告自己的状吧。
“反正我是看不下去了,我姐要是心里没你,她现在能有这么难受吗?”
陆离虽然意动,但还是不太相信林熠说的话。
她说不想红,那为什么还要和那些男人在一起,如果真的在意他,又怎么会那么做。
陆离不确定林熠身为弟弟知不知道轻音的那些事,因而没有说出口,一言不发地坐着。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
林熠清楚他心里在别扭什么。
他姐在外的名声,还真的不太好。明明和那些混账东西没有半分关系,偏偏她周围的人都确信她是个不择手段往上爬的小艺人。
林家大小姐的身份,没一个人知道。
她说来娱乐圈不过是玩玩而已,爸妈都由着她任性。
林熠甚至心理有点快意。
这回总算是搬着石头砸到自己的脚了吧。
想了想,还是对陆离正色道:“我知道你在犹豫什么,之前不管是不是因为误会,我姐都已经和你分手了,男未婚女未嫁,难道还不允许她和别的男人在一起?”
陆离很想说不许。
可自己有什么资格。
两个男人对坐半天,桌上没有半盏茶。
不知道过了多久,林熠才听到陆离沙哑的声音,问他。
“是她叫你来的吗?”
林熠摇头,失笑道:“我姐比谁都犟,要是知道我偷偷来找你,肯定把我打个半死。”
陆离听着听着竟然笑起来。
跟着附和:“是挺犟的。”
也不知道说的是谁。
两个男人的谈话戛然而止,林熠看了眼手机上的时间。
“不早了,我得回去了,我姐还让我去给她买盛记的马卡龙,贼难买。”
“等等,”陆离从钱包里抽出一张卡,推到林熠的面前。
“用这个买吧,不用排队。”
林熠低头看了一眼,嗬,好大的手笔。也不知道里面充了多少钱。
他自己是不在意的,陆离的家当他多少知道,对他来说是小钱,但对方的心意他不得不夸一句。
原本只是随便找的借口,现在还不得不用这张卡去买了。
“谢了。”
拿了卡,林熠潇洒地离开。
陆离撑着额头在椅子上坐了许久。
晚上七点多阿德开车来接他,夜幕已黑。
“陆哥,”瞧着副驾驶座上的陆离精神不济,阿德小心翼翼地叫了一声:“快到了,回去再睡吧。”
“嗯。”陆离低低地应了一声,精神了些。一双眼睛望向窗外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在阿德看来,还是无精打采的。
本着善解人意的助理职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