宅斗（6）
说话间，脚步声已经到了门口。
就听王婆子颤颤巍巍的道：“二爷，三姑娘来了，老太太说您身子不爽利，就在屋里吃吧。”
王婆子还不死心，提起老太太，想让戚少恒心里有点数。
果然，听到老太太的名字，戚少恒脸色就是一沉。
小香见他那样，急忙拿衣服给他披上，然后道：“二爷，我去开门吧？”
戚少恒这才点了点头：“抹干净眼泪，别叫姐姐瞧出来。”
小香答应一声，立刻把眼泪抹干净，爬起来去开门。
门外凌霜早就打量过这院子了，说什么请过大夫了，却连药味都没闻到。
见一个小丫头来开门，竟然只有五六岁，心中顿时冷
笑连连。
小丫头小香开了门，见王婆子站在门外，头也不敢抬，怯怯的喊了声：“三姑娘！”
“嗯！”凌霜应了一声，朝小香道：“二爷呢？歇下了吗？”
小香心道饭都没吃，饿着肚子哪里歇的下？
面上却是不敢有什么情绪，只道：“还没歇呢！”
凌霜笑道：“那正好，我给他带了饭菜，快叫他起来，和我一起用膳。”
小香闻言心中一喜，三姑娘带来的饭菜想来定是不错的。
二爷生着病，连药都没的吃，再不吃些好东西，怕是熬不住。
于是忙答应一声，转身往里跑：“哎！奴婢去收拾桌子。”
五六岁的小女孩，瘦的跟豆芽菜似的，迈着小短腿吭
哧吭哧的跑进屋里，爬在圆凳上努力的把茶壶茶杯端走。
凌霜转头看了一眼身边站着不动的王婆子，凉凉的道：“王嬷嬷，你怎么不去？”
王婆子素日在院子里只管作威作福，拿捏戚少恒和小香，哪里会动手做这些？
但这三姑娘眼神着实是吓人，明明脸上是带着笑的，眼底却一丝笑意也没有，吓的王婆子肝都颤了。
忙答应道：“奴婢糊涂了，奴婢这就去，这就去！”
“嗯！”凌霜答应一声，这才有了个笑模样，好似方才笑里藏刀的人不是她似的。
王婆子和小香把屋子里的圆桌收拾了，凌霜和沈嬷嬷还有红豆才进了屋。
戚少恒已经穿好衣服鞋袜，撑着摇摇晃晃的身子给凌霜拱手行了个礼：“给姐姐问安。”
凌霜瞧了他一眼，上去一把就将他从地上抱了起来，掂了掂道：“你就是我弟弟？怎的这么瘦？老太太大伯母二伯
母他们不给你饭吃吗？”
戚少恒长这么大，除了小时候奶娘的怀抱，就再也没被人抱过了。
被凌霜这么一抱立刻就僵住了。
他竟然有人抱了，虽然不是他做梦都想的娘亲，但这是他亲姐姐啊！
姐姐生的真好看，和画像上娘的样子有七八分相似，却更活泼开朗些。
而且姐姐身上好暖，姐姐的头发好香，姐姐的胳膊也不像府里的大姐姐四姐姐那样好像连笔都抬不动。
不由的有些沉溺在凌霜的怀里，忘了说话。
见戚少恒不说话，凌霜不耐的道：“问你话呢？是不是他们虐-待你了？”
王婆子闻言心中暗骂戚少恒不识相，又觉得这戚凌霜说话太过直白，连老太太都敢质疑。
忙开口道：“那怎么可能？二爷是老太太的亲孙子，
老太太那边自然是疼的。”
“哦…”凌霜沉吟一声，抱着戚少恒坐到了凳子上，目光落在了王婆子的身上：“那就是你们底下伺候的人不尽心了？”
“这小丫头才五六岁，自是掀不起什么风浪来，那就只能是你了！”
“弟弟乃是骠骑将军的嫡长子，你竟敢对他不敬？该当何罪！”
凌霜的话直接把王婆子问懵了，急忙辩解道：“奴婢没有啊！奴婢伺候二爷一向尽心尽力，哪敢有半点懈怠？”
“没有？”凌霜冷笑：“这个时辰了，二爷屋里连口热茶都没有，二爷生病，你放着五六岁的小丫头在屋里伺候，自己倒跑到老太太的院子里去了，你究竟是哪屋里的奴才？”
“我我…”王婆子被凌霜问的哑口无言，她哪里能想到这远在边关长大的三姑娘如此难缠，说话夹枪带棒连珠炮似的怼的她喘不上气？
但她也不敢顶撞凌霜，只能道：“是老太太屋里忙不过来，才喊奴婢去帮忙的。”
凌霜直接重重一掌拍在桌子上，竟然硬生生拍去一块桌沿，厉声喝道：“哪个叫你去的！你去指出来！”
“我就不信，这府里下人都死绝了！要你丢下二爷不管去老太太院子里帮忙？”
王婆子闻言顿时一慌，也站不住了，直接跪到了地上：“三姑娘，这可使不得啊！可不能闹到老太太跟前去啊！要不然奴婢可就没命了！”
凌霜却道：“你的死活与我何干？你做奴婢的，伺候主子不尽心，本就该死！”
“你瞧瞧你家二爷，七岁的人了，跟五六的小丫头一般大，你平日里是怎么伺候的？”
“识相你快些招了，要不然叫我从旁的嘴里问出来，仔细你这条老命！”
王婆子听到这话，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