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34）
“你胡说什么？”裴照网站凌霜，难以置信的道：“这不可能！父皇以前是最疼我的，怎么可能要杀我！”
凌霜道：“正是因为你从小就得天独厚，自以为是，根本不把其他人放在眼里，你父皇在选定裴熙为继承人后，才不得不处置你和你的母妃。卧榻之旁岂容他人鼾睡，他不会容许你这样一个危险的存在来威胁他大端江山的稳固。”
说到这，凌霜叹息了一声：“可是裴熙太傻了，他明明不想卷入这场纷争，却不得不做了你的弑母仇人，明明不想当皇帝，却为了保住你的性命，不得不做了这皇帝，他想做一个好皇帝，建立太平盛世，可你却起兵作乱，要将他努力建设的一切化为尘土，他为了让天下苍生免于兵祸不得不打开城门，将皇位拱手相让。”
“够了！”裴照听着凌霜这话，只觉得胸中气血翻涌，喉头尝到一丝微甜：“裴熙真是伟大！裴
熙做的一切都是有苦衷的，他做什么都对，我做什么都错！”
他扶着胸口，强抑制住心中的恨念，咬牙看着凌霜道：“凤凌霜，你早就恢复记忆了是吗？即便就想起了我们当年的情谊，知道了当年裴熙的所作所为，还是要和朕作对！真和裴熙之间，你坚持要选一个死人是吗？！”
凌霜望着裴照没说话，眼底却是浮起一丝嘲弄之色：“人总得经历些什么，才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么。我和你的往事不过是年少轻狂的一场风花雪月，经不起时间的考验，这些年来我着裴熙，你身边的女人也不少。不同的是，他死了，你却获得了一切。”
说到这，凌霜的眼中闪过一丝决绝和坚定：“裴熙他不是个成功的皇帝，他在位才六年，死的时候才二十八岁，留下一个空空荡荡的国库和他未完成的梦想，如果我和念儿也离他而去，这个世上很快就不会有人记得他了！”
裴照痴痴的望着凌霜，仿佛这么多年来第一
次真正明白了她的心意：“所以你宁愿担着一个先帝未亡人的名声，让念儿作为他的遗腹子，当一个郡王，也不愿意让他认祖归宗，做朕的太子！”
提及裴念，凌霜冰冷的脸上终是有了一丝温情：“念儿身上承载了我和子烨哥哥的梦想，他将来一定会是一个明君贤主，我不能把他给你…”
裴照听着凌霜的话，刹那间只觉万箭穿心，噗的一口吐出一血来。
直到这一刻他才发现，自己和凌霜一直以来的隔阂不是因为裴熙，而是他们脑子里想的根本不是同一件事情。
她就像是裴熙的殉道者，即便裴熙早就死了，她还是坚定的要把裴熙未完成的路走下去，就连裴念也成为这场殉道的牺牲品，她甚至连他的亲生父亲是谁都不肯告诉他！
裴照吐完那口血，只觉得浑身上下都失去了力气一般：“凤凌霜！你这么做对念儿不公平！他明明有父亲，你却让他认裴熙这个死人做父亲！你想过他知道了之后会是什么反应吗？”
凌霜见裴照吐了血，眼底闪过一丝狐疑。
裴照这些年勤于政务，极少舞刀弄枪了，她原以为他是因为当了皇帝，为了保持皇室的威仪，如今看来也不尽然。
裴氏皇族向来短命，裴熙二十八岁就没了，裴照马上就要三十岁了，会不会和裴氏其他人一样…
如果是这样，那她的念儿会不会也变成这样？
思及此，凌霜心中一凛，狠狠瞪了裴照一眼道：“如果念儿知道自己是母亲被叔父玷污生下来的孽种，他只会更恨你！念儿我和子烨哥哥的梦想，我不会让他背上这样的污点的，你一个人破鼓万人捶就算了，还要来害我的念儿吗？你有资格做他的父亲吗？”
“我…”裴照听着凌霜对他的谴责，心中有些委屈：“霜儿，你不要这么说我，我只是深爱着你，想要得到你而已…那件事情都过去那么多年了，你就不能忘掉吗？”
凌霜握了握拳，指甲扎进肉里有些尖锐的疼
痛，提醒着她此时此刻要保持绝对的清醒，不能被裴照几句话给迷惑了。
若是裴照有早亡的征兆，那裴念就是唯一的继承人，可他没有储君的名分，到时候朝堂上又是一阵血雨腥风。
思及此，她不想再看裴照一样，转身就要去找裴念，查看他的身体。
裴照见她转头就走，下意识的抓住了她的衣摆，却因为身体虚弱直接摔在了地上，口中的鲜血瞬间在凌霜的裙摆上氤开了一片。
凌霜心内一沉，抬手触及裴照的脉搏，只觉他身体衰弱无比，明明还不到三十岁，就已近油尽灯枯了，和她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简直判若两人。
凌霜面如白纸，裴照却只以为是因为自己弄脏了她的衣裳惹她不高兴，哀求般的抓住凌霜的裙摆道：“霜儿，是朕不好，是朕错了，你原谅朕好不好？你不要走，在这陪陪朕。”
凌霜看着他这样，心中一时五味杂陈，说不出是什么情绪，明明只希望裴照死的人是她，但看到
裴照现在这般她心中却又如针扎一般的疼。
她咬牙扯-开裴照的手道：“你疯了吗？快放手！我现在就去找太医救你！”
裴照沾血的手触摸她的手，立刻紧紧的攥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