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国（22）
哟呵！临危不乱，颇有大将之风啊，方天麒睨着凌霜的表情，心中暗暗的想。
长腿一迈越过人群走到了凌霜的面前，抬手挑起了她的下巴戏谑的笑道：“自重？我为什么要自重？”
凌霜顿时感到有千万股杀气在她脸上身上穿梭，如果眼神能杀人，那么她现在应该是当场万箭穿心的状态。
一种似乎与生俱来的危急感让凌霜暗暗打了个哆嗦。
不行，不能跟这个叫方天麒的扯上关系！
他名声败坏，四处树敌，这世上想他死的人不计其数，若是凌霜成了他的女人，岂不是和天天站在刀尖上过活没两样？
思及此，凌霜眸色越发沉了，抬手举了放在一旁的红酒杯子，一下将杯子里的红酒泼到了方天麒
的脸上，磨着后槽牙冷冷的道：“既不知自重，那就好好清醒清醒！”
说完不顾满屋子的宾客和方家人见了鬼的表情，挣开了方天麒的手起身就朝门外走去。
方天麒手握重兵，权倾一方，从来只有他祸害别人的份，哪里受过这份怠慢？身子一时僵在原地，任由脸上的红酒顺着他如玉的容颜滑落下来，洇在军服上，变成一滩暗红色的污渍。
四周围的人感受到方天麒身上散发出来的杀气和寒气，大气都不敢喘。
这可是云城里的活阎王呀！陆家二小姐胆敢驳他的面子，完了完了！
白素秋就坐在凌霜的旁边，望着旁边空空如也的座位和面如寒霜的方天麒，白素秋颤颤巍巍的取出一方手绢，磕巴着道：“大、大少帅…要不您先擦擦？”
方天麒这才有了些反应，接过白素秋递过来的手绢抹了把脸，没事人一般迈着大长腿从大厅里出
去了。
白素秋见他走的远了，一直悬着的一颗心这才落了下来，捂着胸口后怕的道：“哎呀妈呀，太吓人了。”
今日的事情闹成这样，舞会自然是开不下去的。
方太太自然是揪着方仲麟去屋里问话，余下的人怕沾上是非，也都跑的飞快。
白素秋自己没有主见，也不敢多留，领着陆锦绣就回了陆家。
坐在回陆公馆的汽车里，陆锦绣心中十分复杂。
原本方仲麟当场提出要跟她订婚，是她扬名立万的好时机，谁知半路杀出个方天麒和陆凌霜闹了这么一出，把她的风头全抢光了，现在人家不会记得陆家大小姐要和方家二少爷联姻的事情，只会记得方家大少爷当众求爱陆家二小姐，结果被人泼了一脸红酒。
陆锦绣觉得自己好憋屈，好似她无论做什么，总有陆凌霜在前头挡着。
她学识不如她，相貌不如她，在陆天成心中的地位不如她，现如今往后的男人似乎也不如她。
人人都道方天麒是个人渣、兵油子、泼皮无赖，但陆锦绣不这么看。
他是督军、长子，手上又有兵，在云城守备军中声望甚高，虽然二少爷方仲麟有方太太撑腰谋划，但到底不如手上有实权的来的硬气。方督军虽然表面上不说，但日后继承这督军之位的，多半也会是这个原配嫡子。
她这大小姐在陆家原本就没什么地位，只以为嫁给方家二少爷能扬眉吐气，谁知那陆凌霜竟然让方家大少爷惦记上了。
如果陆凌霜嫁给方天麒的话，她这个当姐姐的岂不是要管凌霜叫嫂子？到时候方天麒当了督军，陆凌霜就是督军夫人，要权势有权势，要体面有体面，一辈子都压她一头！
思及此，陆锦绣背后一阵阵的发凉，只觉有一座大山压的她喘不过气来。
白素秋却不知道她心里这么多弯弯道道，扶着额头一脑门官司：“你说这方家到底是唱的那出戏啊？要退亲的是他们，现在说要订婚的也是他们。还有那个方天麒，阴魂不散的，老是缠着我们家霜儿干什么？上次当街抓人的事情刚消停下去，他这么一闹明天一准又得见报！他脸皮厚不怕事，我们家霜儿的名声可全让他给毁了！”
陆锦绣在一旁听的咬牙，暗骂白素秋得了便宜还卖乖，瞥了白素秋一眼，开口试探道：“姆妈，那您是瞧着…这方家大少爷不好？”
白素秋道：“当然不好了，你看他那个样，凶神恶煞的，私生活还这么不检点，说的难听点就是个兵鲁子，咱们陆家是书香世家，你太爷爷在前清时候还是个举人呢，你妹妹又是国外名牌大学毕业的高材生，方家二少爷还可以考虑考虑，他方天麒想娶我霜儿，呸！”
白素秋这话让陆锦绣内心猛然一震，一个大胆的想法瞬间从她的脑子里浮现出来。
她咬了咬牙，缓缓开口道：“姆妈别生气，为了这样粗鲁无礼的人不值当的。”
又道：“我瞧着二妹对那个方大少帅也没什么意思，倒是和二少爷十分相衬，若是…若是那大少帅执意要祸害咱们陆家的姑娘，我就替妹妹去！左右我不过是一个乡下丫头，没什么见识，一辈子也就这样过了，二妹才情出众，眼界气度与我都不同，该得更好的姻缘…”
白素秋一直瞧陆锦绣这个原配长女不顺眼，之所以跟她说话也是因为车里没旁的人可说，如今听到陆锦绣竟然说出这样一番话来，心中不由生出一丝喜悦，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