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开饭前,林小冬特意吩咐了后厨,让他们把他那天带回来的剩下几只螃蟹煮好了,晚饭时送上来。
他还琢磨着,方才撩得有点儿过火,估计今天顾星斋是不会再帮自己剥壳了,说不定接下来几天都会绕着自己走。所以他到底是自己剥,还是喊个下人过来帮忙呢?
但没想到,等到了饭点,林小冬看到的不是香喷喷的大螃蟹,而是被管家扭着耳朵拎过来的一个大胖小子。
“混账东西!”管家气得半死,大半是因为丢脸造成的,“镇上哪儿不能买螃蟹?而且我平时短过你吃的吗?”
那大胖小子看上去十一二岁的样子,脸上的肉敦实得都快看不见眼睛了,因为耳朵疼哭得老惨,眼泪鼻涕都糊了一脸。
林小冬有些嫌弃地坐远了些:“这是哪家小孩儿?”
“是犬子,”管家叹气道,“实在对不住,小姐,我今儿个下午忙着料理老爷的身后事,他妈又去镇上赶集去了,一个没看住就让他溜到后厨,把您养在水缸里的螃蟹全吃了。”
“全吃了?”林小冬还来不及心疼他的螃蟹,他看了一眼那小胖子的身高,眉毛拧得都快能打结了,“你在跟我开玩笑?这小子都还没灶台高,而且,后厨那么多人,他怎么偷偷生的火?”
那大胖小子哭着道:“我,我把螃蟹捞出来,丢到地窖的酒坛子里淹死,就直接吃了。”
林小冬:“…………”
这个是真的牛逼。
“你也不怕吃出寄生虫来?”他匪夷所思地问道,“就算是醉蟹也是要处理的,哪儿有直接泡酒就能捞出来吃的,这和生吃都没什么区别了。”
大胖小子一边抽泣一边说:“可是我们在家都是这么吃的啊。”
“孽子!你还敢顶嘴!”
见管家一面高高扬起手一面偷瞥着自己,虚张声势的样子看着都假,林小冬叹了一口气,颇感无趣地摆摆手:“算了,不过是几两螃蟹,吃了就吃了吧。不过我还是建议你去镇上买点儿乌梅丸制成汤剂给他服下,否则很有可能会感染寄生虫病。”
“您放心,这小子皮实的很,不用管他。”管家见他不追究,立刻恢复了之前点头哈腰拍马屁的样子。而见他这个当爹的都不把儿子放在心上,林小冬更就懒得管了。
常言道,好言难劝该死的鬼,真到了那一天,有这个贪嘴的小子好受的。
吃完饭后,这个世界又没有网络也没有电视,林小冬原本打算早早就上床让系统给自己放一部电影,没想到顾星斋竟然又过来了一趟。
“你考虑的怎么样了?”他挥挥手让下人把桌子收拾好,对着林小冬沉声问道。
“考虑什么?”林小冬疑惑道。
顾星斋嘴角一抽:“我是说舞伴的事。”
“哦,你说那个啊,”林小冬装出一脸恍然大悟的模样,故意道,“可黄老爷发来的请帖上,也没说让我带舞伴过去啊。”
见他有意装傻,顾星斋忍耐片刻,还是好声好气地问道:“我是说,你要不要当我的舞伴,一起去参加舞会?”
林小冬挑挑眉,笑了。
他翘着二郎腿,单手支着下巴,笑眯眯地望着站在面前的男人:“所以,你现在是在邀请我喽?”
“……是的。”
“可是我看不到你的诚意,”林小冬脸上的笑意愈深,亲都亲过了,他倒要看看顾星斋还能嘴硬到什么时候,“这么贸贸然地邀请一位女士当自己的舞伴,可是很失礼的行为啊,顾少爷。”
顾星斋深吸一口气,抬头直视着林小冬的双眸:“那你要我怎样?”
“唔,”林小冬做出一副沉思的模样,片刻之后,对他道,“你看,我也不会跳舞,你好歹也是去过大城市闯荡的人,既然想邀请我做你的舞伴,那教我跳跳舞,这个要求不算过分吧?”
“…………”
其实原本顾星斋的打算是就以舞伴的名义带着林小冬去亮个相走个过场的,只要当面宣誓了主权,那位黄老爷但凡识趣一些,就不会再觊觎有夫之妇了。
但他实在没想到,看林小冬穿着打扮都那么时髦,居然到现在都不会跳舞。
“行吧。”他勉强答应下来,“你想让我怎么教?先说好,我没当过舞蹈老师,也只会最基础的舞步。”
“就教最基础的就行了。”
林小冬并不在意这些细节,他起身走到顾星斋面前,朝男人伸出一只手。
出于多年练武的习惯,看人练什么功夫首先要观察手上老茧的位置,所以顾星斋下意识低头,盯着那只白皙修长、骨节分明的手仔细瞧了片刻。但越看他越觉得迷糊——这手,漂亮是漂亮,但怎么感觉不太像是女人的手呢?
“发什么呆呢?”
林小冬没好气地用手在他眼前晃了晃,刚琢磨到不对的顾星斋被打断了思绪,终于反应过来,伸手牵住了青年,但很矜持地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