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月楼是江南最大的一处风月场所, 而顾惜朝的母亲便是这里曾经的花魁, 然而在顾惜朝的母亲茉娘怀了顾惜朝后,茉娘的恩客便不如以往那么多了,在花月楼中的地位也一降再降。
杨疏影抱着琴,原随云抱着顾惜朝来到花月楼的时候, 花月楼还没有开门。
原随云抱着顾惜朝眼神幽幽地看着杨疏影, 开口问道:“先生真的要进去?”
杨疏影闻言点了点头, 然后伸手摸了摸原随云的头道:“你知道我喜欢的是圆圆。”
原随云闻言不由勾起了唇角, 然后道:“先生可不要被里面的繁花迷了眼。”
杨疏影闻言摇了摇头, 直接将青玉流的琴中剑取了出来, 然后对着花月楼的大门一劈, 剑气扫过, 大门应声而倒。
被原随云抱在怀里的顾惜朝不由微微张大了嘴巴, 这实在是太厉害了。
杨疏影回首捏了捏被狐狸毛披风裹里的顾惜朝的小脸, 然后便转身带着原随云进了花月楼中。
花月楼中的老鸨带着打手闻声赶来,老鸨不由骂道:“是谁?谁这么大胆敢砸我花月楼的场子!”
老鸨扶着头上的珠花,神色惊怒地冲到了楼下的大厅之中, 当她看见杨疏影和原随云二人的时候, 表情不由一愣,这大白天的来青楼也就算了,怎么还带着一个小孩子。
不过,老鸨也是一个眼尖的,自然看出杨疏影和原随云身上的衣服不一般,光那身上披的狐毛披风都价值千金, 于是老鸨立马在脸上摆出了一个虚伪的笑容,她道:“二位客人这是怎么了?火气怎么这么大,我这里姑娘多,让她们给你们消消火,莫要动怒啦。”
杨疏影看着向他走来的老鸨不着痕迹地向后退了半步,老鸨身上的香粉味道实在是太重了,让他的鼻子不舒服得很。
只见原随云上前一步挡住了杨疏影,然后冷着声音开口道:“带我们去见茉娘。”
原随云的眼神深沉,仿佛里面有无尽的黑暗,老鸨看着这双眼睛忍不住害怕地退后了几步。
“茉娘,茉娘,她现在不方便见客。”老鸨想到被抬到柴房等死的茉娘有些慌张地开口道。
“是吗?”杨疏影冷漠地看着老鸨,他摸了摸青玉流的琴弦,然后轻轻拨弄了几下,下一刻,大楼的柱子被琴音折断,大楼有些微微倾斜。
“你不让我们见茉娘,那我们也不介意拆了这里。”杨疏影看着神色害怕的老鸨道。
老鸨害怕地退后了两步,她身后的打手们也不敢轻举妄动。老鸨看着杨疏影二人,不知道自己这是做了什么孽,竟然招来了这么两个煞神。
“见,见。”老鸨连忙招了一个打手过来,她道:“长贵,带他们去柴房。”
“柴房!你把我娘怎么了?”顾惜朝闻言瞪大了眼睛,一脸愤恨地看着老鸨。
老鸨听到顾惜朝的声音,这才仔细地看了看原随云怀里抱着的孩子,雪白的狐狸毛将原随云怀里的孩子衬得可爱乖巧,而这长相真的是像极了茉娘。
杨疏影在跟长贵离开路过老鸨时,只听见他轻声道:“对了,把昨日用鞭子抽顾惜朝的人也交出来吧。”
老鸨闻言当即便腿软跌坐在地上。
柴房中,茉娘躺在破席子上已经奄奄一息了,当她看见原随云怀里的顾惜朝的时候,已经灰暗的眼睛里这才露出了几分神采。
“娘!”被原随云抱在怀里的顾惜朝立马跳了下来扑进了茉娘的怀里。
站在门边的杨疏影只是看了一眼躺在地上的女人便知道她命不久矣了。
“师父,救救我娘!”顾惜朝哭着喊道。
他当初为了保护自己的还在病中的母亲不被那个男人欺负,不仅自己被花月楼的人关在房间里一顿毒打,还让自己的母亲躺下地上无人医治。
这样想着,顾惜朝哭得越发大声了。
杨疏影看了看生机已经彻底败坏的女人,摇了摇头道:“我救不了。”
茉娘的身体底子早就彻底坏了,能活到现在不过是为了顾惜朝撑着而已,如今又受了伤加之染了风寒,就如同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如果不是他们来得早,茉娘便会无声无息地死在这里。
顾惜朝闻言紧紧地握住了茉娘的手,眼泪却是止不住地流。茉娘扭头看了杨疏影一眼,然后对顾惜朝道:“我刚才听闻你叫他师父。”
杨疏影闻言垂眸道:“我是他师父,我会照顾好他的。”
茉娘闻言露出了一个笑容,然后对顾惜朝道:“你要好好听你师父的话,有人照顾你,我也就放心了。”
于是,茉娘在顾惜朝的哭声中咽下了最后一口气。
杨疏影摸了摸顾惜朝的头,然后对顾惜朝道:“先替你母亲处理身后事吧。”
说完,顾惜朝便放声大哭。
最后,茉娘被埋在了千岛湖中的玉林岛上。
顾惜朝在处理好茉娘的丧事后,捏着拳头对杨疏影道:“我一定会给我娘报仇的!”
无论是殴打他娘的那个男人,还是故意将他娘扔到柴房的花月楼老鸨,他都会一一地报复回来。
坐在青石上拨弄着琴弦的杨疏影停了下来,然后看着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