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军门回府!!”休屠府府衙,一队队甲兵阵仗陈列,衣甲簌簌作响,一位副将一马当先,踏马府衙门前,一口真劲凝于丹田,沉声喝道。
“军门回府!!”一位位甲兵虎背熊腰,分列于府门左右,黑色的衣甲,一个个棱角分明,带着雍凉特有的彪悍,齐声大喝。
“军门回府!!”从外到里一层层呼喝声,片刻间响彻府邸内外,通传正堂辅室。
“吁!吁!吁!”在府邸衙门门前,王太初一勒缰绳,马蹄猛然一顿,迸射一点点火星,脚下一点马镫,身子一动翻身下马。
“军门,”早在府衙门前等候着的副将,连忙躬身接过王太初手中的缰绳,动作极为干脆利落,衣甲铮铮轻响一下。
要知道,王太初自任休屠军军门以来,可是对戎狄发动了不少大战,每一战都杀的人头滚滚,着实是震怖戎狄与凉州两境。其凶名一度能止小儿夜啼,压得戎狄不敢冒犯其威,铁血煞气横压凉州十府八十九县。
十载凉州军门之职,让王太初在许多凉州大豪眼里,俨然成了洪水猛兽一般,其凶威之强盛,军法之严苛,几乎不弱于四平四安等辅国大将军。
便是以这一位本来杀伐无算的副将,都只能噤若寒蝉的侍立一旁,不敢有着丝毫的懈怠。
踏!踏!踏!在一连串紧密的脚步声中,一位位身穿甲胄的将领,自府衙门内走出,足足有一十二位之多。每一位都是气机浑然,周身神窍迸发,一举一动间充斥着凛然刚阳之气,最少都是踏入参演神变的修行人。
这些镇将都是接到王太初将令,马不停蹄从凉州各府赶来,因此都有些风尘仆仆。
“军门!!”一十二位镇将纷纷拱手一礼,面上一片肃然,同时喝道。
“嗯,”王太初颔首点了点头,当先一步踏入府衙,十二镇将在其后亦步亦趋,紧紧的跟在王太初的身后,一阵阵甲叶碰撞声,整整齐齐的回响着。
在一阵压抑的沉默中,穿过府衙回廊,直入府衙正堂,王太初端坐上首主位,看着麾下的十二镇将,语气间颇为平淡,仿佛不似火烧眉毛一般,直指问题所在,道:“如今,休屠各地县衙的情况,到底如何了?可是将各府乱贼,都给弹压住了?”
此时此刻的王太初一脸的平静,眸子中犹如一潭幽水,着实是难以想象到就在不久前,王太初接到凉州军情时,悍然将刚刚俘虏的数千狄人坑杀的暴怒。
在王太初眼里,凉州是他经营十年的基本盘,凉州后方生乱,简直就是在掘他的根基,这是王太初所不能容忍的。
毕竟,王太初自幽州起家,在战场上几度沉浮,经历不知多少腥风血雨,才有着如今西凉军门的位置,岂能任人搅风搅雨。
固然,以王太初今时今日的修为,本身已经不同有多么重视凉州。只是在他眼皮子底下霍乱凉州,让凉州遍地烽火,明显就是没有将他这一位军门放在眼里,这才是最重要的关节所在。
王太初可以不在乎凉州,但却不能不对这些反贼的挑衅,也当作看不见。
站在右侧第一位的镇将,沉声道:“禀军门,自日前河关、首阳、鄣县、襄武、临洮、氐道,七县生乱以来,末将急调四方驻军弹压,至今已杀贼首三十二人,黄贼五百六十一人,大致控制住了局势。”
“控制住了局势了?”王太初眉头一皱,似笑非笑道:“不见得吧……本座一路所见,看见的听见的,可不似压住了贼势。”
“黄贼可不易对付,太平教的人可都是属狗皮膏药的,一旦被他们贴上,不撕下一层皮来,他们可不会善罢甘休。”
“太平教,黄天老祖,至高黄神,哼……”王太初不疾不徐的念叨着,最后轻轻的哼了一声,眸子中寒星闪烁,杀机惊心动魄。
王太初口中所念叨的,正是太平教的教主黄天老祖,以及太平教的精神信仰黄神。根据大周官方了解的情况,太平教徒也将黄神,称之为太乙中天黄帝,是一尊极为诡秘的教派。
根据太平教的教义所载,黄神不仅是开天辟地第一神,更是第一人祖,是太平至高神只,其地位至高无上,超乎先天神凰之上,是世间至高无上的主宰者。
当然,先不说太平教的黄神,有没有太平教吹嘘的一般伟岸。只是对于太平教的这些邪说,中土大周朝廷方面的态度,一直都是施以最严厉的打击,对于异端邪教的容忍,也从来都是低到零点。
但是,太平教的存在是必然的,无论是任何世界,无论是低武,亦或是高武,历朝历代都免不得,都有着类似于白莲教、真空教一般,以造反为己任的教派。
便是中土大周这般紫敕世界的霸主,有着数十尊天人神魔镇压国运,也只能任由太平教寻隙兴风作浪。
以朝廷官府的强力,虽能压得住太平教一时,可是压不住太平教一世,每过几十上百载,太平教都要死灰复燃一回。而且每一次死灰复燃,都要掀起一场大乱,让大周朝廷为之头痛不已。
这一位镇将低头,道:“目前来看,各路黄贼的势头,确实是被镇压下去了。”
王太初若有所思,手指轻轻敲击着公案,道:“镇压下去了?只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