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正盛,若是现在攻城,也许有很大机会,可以直入宛都城。”
“直入宛都?”
荀少彧摇了摇头,道:“宛都城不比其他城邑,不但三十万精锐驻守,还有一支道兵镇压,三千戮神弩更是可怕。”
“凭吾等大军劳师弥远而来,纵然一路上从无败绩,士气处于高昂之态,但精气神已然不在巅峰,十五日连续作战,又不是精锐之师,冒然攻打宛都城,一个不好就要吃大亏。”
荀少彧淡淡道:“如此,还不如让大军小休一日,调整一下精气神,为明日大战作准备。”
有一句话荀少彧没说,百万大军驻扎在侧,对于驻守宛都的宋军,无疑是一股巨大的压力。虽然还不至于当即崩盘,但临战压力过大,在战力上亦有一定程度的折损。
“大军压境,吾要让宛都上下彻夜难眠。”
这虽然只是小手段,影响不得大局,但也有些效果。荀少彧要的是按兵不动,动必雷霆一击,让宋宣侯毫无反抗之力。
类似围而不攻,生生困死宋国的念头,荀少彧想都没有想过。宋国传承上万载,其底蕴远远超乎,作为新晋大国的吕国想象。
五国联军想要困死宋国,先不说宛都有着五百粮仓,每一座大仓都足以供应十万人一年之用,足够与五国联军僵持数十年之用。便是五国联军在后勤上,国力国运上的负担,都无法得到有效的保障。
“诺!”
重臣、大将们纷纷应声,神色沉肃一片。
…………
呜!呜!呜!
翌日,清晨时分一至,五国联军大营前。
一千八百名壮硕甲兵列阵,一个个拖着牛皮号角,鼓足腮帮吹响军号。
“大军攻城,”
“大军攻城,”
“大军攻城,”
一个个骑兵扬鞭,马蹄错落疾驰在军营之中。百万大军黑甲无数,一面面旌旗猎猎当空,千百盾牌赫然汇聚,高举时犹如一座座铜壁一般。
隆!隆!隆!
“杀!杀!杀!”
战鼓声似雷咆哮,百万大军强自冲杀宛都,两军战起间杀机四伏,一重重杀机轰击虚空,犹如实质一般,致使宛都内外动荡不休。
这一刻,宛都之战牵动了豫州人心,关乎着豫州未来五百年内的大局。
宋国若胜,必然称霸当代;吕国若胜,则有霸主之象。
宛都,宣德宫!
“荀氏小儿,开始攻城了!”
空旷幽寂的宫殿中,高坐君位之上的宋宣侯,面色一片清冷,双手按在案几尚,手掌表面青筋暴起,显示着宋宣侯的心绪动荡。
姒玉疆慢条斯理,道:“毋须担心,吾宋国三十万精锐之师驻扎宛都,又有【玄鸟天兵】在握,荀氏小儿若是不亲自出手,绝难攻破宛都城邑。”
“以宛都城邑的防守力度,就是荀氏小儿有百万大军,也要折戟沉沙在宛都城下。”
宋宣侯低声吼着:“叔祖,这一战……寡人要那个小儿死无葬身之地,以此报寡人失女之痛。”
荀少彧的那一位嫡母,可是死的不明不白,吕、宋两国臣僚们,都对此心照不宣。
宋宣侯虽不在乎一个嫡女的死活,但一个有着吕国夫人身份的嫡女,还是吕国长公子生母的嫡女,两重身份叠加下来,就不能让宋宣侯对此视而不见了。
姒玉疆面色晦暗莫言,低声自语:“放心吧,这宛都城就是那小儿葬身之所,他逃不出这一劫的。”
说话之间,姒玉疆的眸子中,一口青铜巨刃若隐若现,刀身铭刻古蛇图腾,森森冷冷的浑重刀气,在一双眸子间沉沉浮浮不定。
“他逃不了这一劫的,在这宛都城下,就合该他命丧。”
姒玉疆有着充足的底气,莫说荀少彧只是一尊天人神魔,就是证得道果的大能人物,只要在这宛都城方圆几千里,他都有把握一刀斩之。
若非那一口神刀,只能在宛都城才能动用,而且还需要消耗宋国国运,血祭神刀出鞘,代价过于惨重,这豫州大地早就是宋国一家独大了。
…………
宛都城内,杀声鼎沸滔天,如此激战三日三夜,血水浸泡着宛都城下,几乎成了尸山血海一般。
一支支军阵轮换攻城,兵甲铮铮冲出,其惨烈的景象,心智稍差之人见了,都会被当场吓得肝胆俱裂。
中军大帐之内,荀少彧面色沉重,心思恍恍惚惚,不知在想着什么。
三日三夜的攻城不下,让荀少彧冥冥之中心有触动。
武学天人具备交感天地之能,虽没有佛道中的天人阿罗汉,有着演算天地之机,但对于关乎自家利害之事,却异常的敏感。
荀少彧面露忧虑,暗道:“真是奇哉怪也,寡人自攻打宛都以来,不知为何心中不安与日俱增,似有一股莫大恐怖,正在宛都城內逐渐壮大。”
宛都城不知何时,在荀少彧眼中成了一尊吞噬一切的巨兽,无穷的危机在其中酝酿。
荀少彧捏了捏拳头,呢喃道:“迟则生变,宛都城的危险气息,是愈发的让人心悸了!”
“报!!”
一名斥候直入军帐,单膝触地,垂头上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