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信官邸,宣正殿!
“联姻?”
荀少彧端坐上位,面露哑然之色,只是心头隐约有所触动。
“请君上延续后裔,以安君臣之心。”
堂中众臣僚面露沉凝,以诸逾行为首,上阳朝、常云光赫然在列,向着上位叩首。
“君上,内邸无主,上下难安啊!”
常云光进言道:“君上既壮,正该寻一姻亲,以填君上声势。日后若得一位少君,不但君上大业后继有人,吾等臣下也能安心辅佐。”
“否则,大业安危俱在君上一人身上,若有不忍言之事,吾等臣子该当如何,南方万里疆域又当如何?”
毕竟,荀少彧年少且壮,虽然肉身成圣的武道,注定了他不会中途早夭。但一直无有子嗣血后继,还是让麾下的臣僚们日益忧心。
固然武道圣人虽是强绝一时,也非天上地下全无敌手。从古至今,就连天人道果都有劫数临头之时,何况荀少彧只是一个初入肉身成圣之境的今古人物。
肉身成圣也有陨落之时,除非荀少彧能踏入大神通者之境,肉身千百劫数不坏,才有着任意驰骋天地间的资格。
只是,荀少彧这些年来,着实宠幸了几房美妾。只是不知为何,这几房的美妾,都没能孕育出血脉子嗣,以致于荀少彧至今还没有嫡亲血脉。
而荀少彧的几位兄长,此时虽非子女众多,却也是不缺子嗣传承血脉的。而荀少彧在这一点就是劣势,膝下一个血脉也无,如何不让麾下臣僚们心中急切。
须知,为君为王者,有着血脉子嗣承继,就是对于自身基业的一份牢固,更是一份对于臣僚心腹们所立功勋的有力保障。
毕竟,没个子嗣承袭,倘若荀少彧中道而陨,这一份诺大的基业,岂不是要白白便宜了他人。而一旦荀少彧有了子嗣,哪怕并非是嫡子嫡脉,众臣僚们也总归有个依附之人,不至于顷刻间四分五裂。
荀少彧蹙眉,轻声道:“此事,可是急否?”
“君上,此事大急,不得缓之。这事非但关乎您之大业承继,更关乎着君侯大位角逐成败,不得轻忽懈怠。”
诸逾行朗然开口,道:“公子则、公子央、公子然三人,皆有诸侯姻亲,背靠几方诸侯势力,潜在势力远非表现出来的一般。”
“郑、宋、许、曹、杞几国,看似稳坐钓鱼台,实则已!已然插手其中,公子央连破三座大邑,公子然据守两座大邑,公子则坐拥四座大邑。吕国除南阳以外的一十二座大邑,已然被四方各自划分。”
“在这四方之中,君上可谓孤立无援,自身无有姻亲支持,难免独木难支。您本身就不及其他几位公子,与各方诸侯交往甚密,可借得诸侯们的势,一旦交锋不免束手束脚,却是君上的劣势所在。”
铮——
荀少彧指尖一弹吴刀刀鞘,低语道:“姻亲……以吾庶出子的身份,难道有人愿意联姻?”
这一点正是荀少彧所顾忌的,荀少彧势力发展到现在,自身当然要考虑一下联姻对象了。
须知,一人只身压服天下的事迹,只存在于上古强人众多的时代。在今世天人驻世,道果级数的人物遁入虚空的情况下,最为稳妥的还是集众之道。虽然靠着一份姻亲关系,不一定能让对方出多少力,以后到底还是需要利益捆绑,但多一份关系总要比少一份关系来得牢靠。
只是以荀少彧庶出的出身,在一些注重门第观念的诸侯眼里,或许就是一大问题。
在一些性情顽固的诸侯看来,荀少彧只是一介庶子,就妄想着争夺吕国的正朔君位,着实是大逆不道。因此荀少彧想要联姻,只此一项就是一个大门槛。
上阳朝道:“君上勿要妄自菲薄,您为吕国公室,也是文侯血脉,身份尊贵之极。如今又占据南方三大邑,奠定了一世的基业,谁人又敢小觑于君上?”
“以君上如此英雄,倘若有心联姻,天下诸侯谁不欣然向之。”
吕国南方万里疆域,至今犹未有一位真正的女主,确实让上下人心难安。
无论是为了哪一方的利益,荀少彧都必须有一个子嗣承继基业,也必须有一个出身显贵,势力庞大的姻亲,作为制衡内外局势之用。
荀少彧沉吟不语,缓缓道:“既然,尔等如此一说,看来吾南吕真的该有一女主了。”
众多臣僚心头稍稍放下担忧,齐声道:“君上明断,此事宜急不宜缓,望君上速择之。”
臣僚们对于自家君上的担忧,不足以为外人道哉,其他人的主君都是骄奢逸、奢华无度。只是荀少彧自身却没有一丝一毫的恶劣品性,无论在哪个方面都是勤俭之极,每日来的耗费,还不及其他贵裔百之一二的用度。
只是荀少彧是一个武痴,对于武道的浸之深,完全超出了对于美色的!需求。而且他本身还无有子嗣,一旦发生意外,出现不忍言之事,整个吕南大地须臾间就会分崩离析。
荀少彧缓缓敲着公案,徐徐说道:“那你们认为,吾该选择谁,作为吾的姻亲呢?”
一位臣僚进言,道:“君上,诸侯之家注重利益,此时吕国形势并未明朗,几大诸侯频频插手,都有着各自的利益。吾等就是